(?)的表情,在晚餐过后叫住了三日月宗近。
他看得出来,虽然三日月宗近只是在微微一顿以后笑着说“啊哈哈哈,那么我这就去”,然而在听到他转述女审神者命令的那一瞬间,对方眼中升起的微微惊愕之色,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不知为何,“你也有今天啊”这种奇怪的想法忽然产生在他心里。
女审神者的这一道命令来得分外蹊跷——然而综合她因为时之政府迟迟未作答复、怒而说出的那句“要是现在给你发过去一封邮件表示我同意撤回‘令人不愉快的抗命’执行寝当番的话,看你们还会不会装死”——实在令人有些格外在意。
……她会是那种因为白天出阵的时候受到了意外巨大的打击或者挫折、就在夜晚寻求别人的温柔安慰的女人吗?
一期一振不知道。然而他的内心里隐约有种直觉在告诉着他自己:不是。
目送着三日月宗近的身影在走廊上渐渐远去,一期一振微微一晃头,甩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虽然女审神者请他晚间去她的卧室,然而她好像也并未急冲冲地催促他要立刻前往。于是,行动迟缓的老年人三日月宗近,还是去稍微洗漱了一下——他们回到本丸以后就差不多要到晚饭时间了,他只来得及匆匆忙忙手入之后就赶到大厅;然而女审神者今天并未出现在大厅吃晚饭。
他稍微有点担心,因为他自认也算是了解清原雪叶的性格——她是个一旦许下承诺,就会拼命去实现的人。而他可还记得,今天在阿津贺志山,她对那位奥州藤原氏的末代统领许下过怎样的诺言。
她说,她无法救他,但是她会努力去查出真相。
这就很危险了啊……三日月宗近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就直想叹气。
诚然在阿津贺志山这个日常的地图上不应该出现什么奇怪的人物——即使对方是阿津贺志山战役的主角之一,但是因为要去给什么“神子”送行而被暴民袭击、死在阿津贺志山的命运也好像太诡异了一点——不过,就因为目睹了对方的死,或许还有被对方误认为是另外一个女人这种奇怪的事,就说要去替对方调查真相?这会不会太莽撞了一点?
……嘛,不过,假如她的性格里没有这么冒险的一面的话,也许她当初根本不会答应来接手这座棘手至极的本丸吧?
三日月宗近这么想着,来到了女审神者的房间外面。他并没有再去思考什么多余的东西,就直接在门外说了一句“打扰了,我可以进来吗”。
女审神者果然在房间里。他的话音刚落,她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啊,是三日月阁下吗,请进。”
虽然有点诧异于为什么她又把这种客套到十足的称谓翻了出来,三日月宗近还是应了一声,推开那扇紧闭着的障子门——
然后,背对着障子门跪坐在那里的人回过头来,冲着他微微一笑,权当打招呼。
“三日月,你来了啊。”
三日月宗近:“……”
很难得地,他的大脑一瞬间感觉受到了冲击。
因为身穿黑红相间色调的运动服、跪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居然是——
“啊哈哈哈,原来……莺丸也在啊。”三日月宗近迅速地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他若无其事地迈进房间,回手把障子门拉上,走到莺丸的一侧,同样坐了下去,然后极其自然地转向坐在他们对面的女审神者。
女审神者面无表情地说道:“……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刚刚在想什么啊三日月阁下。”
三日月宗近笑道:“是吗,啊哈哈哈,甚好,甚好。……原来,主殿已经跟我这么有默契了吗。”
莺丸:“……”
室内的空气不知为何一瞬间有点剑拔弩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