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了在这种四下无人、也不会再有不长眼的其他人来打扰的情形下,这种体位代表着什么;他不由得紧张地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下一刻他就听到九条则子……不,清原雪叶发出一声奇特的轻笑。
然后她微微一偏头凑过去——
嘴唇居然贴在了他的喉结上!
藤田五郎:?!
他一瞬间吓得浑身僵硬了,完全像是被什么奇怪的武器击中了一样,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耳朵里嗡嗡响,手足无措,那种喉结被柔软的嘴唇和舌尖舔吻的奇妙触感沿着他的身体一路蜿蜒下行——
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完全是下意识地挤出一句话:“不……不行,这样的话会——!”
他及时咬住了那句诚实之言的后半句,总算没有当场招认自己到底会在她的面前如何一败涂地——而作为一位著名的剑豪,他还是第一次作出这样弱气的退让。
自己,已经完全不可能赢过她了吧?!
那些在新选组共事的岁月里曾经多次与她在道场试合而保持全胜的记忆,那些每一次失败之后她都睁大眼睛说着“不愧是一君啊我确实打不过”以及半开玩笑半认真似的宣言着“可是只要我继续精进的话有一天我总会赢过你一次的”的情景,不知为何突然又在他的脑海中突兀地浮现了出来。
啊啊。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呢。
又是什么在无意之中悄悄发生了改变呢。
明明那个时候,他只是客观地秉承着“这个队士的剑术真是不错啊将来会成为新选组的好帮手的”以及“拥有继续精进的决心和好胜心也是成为一位剑豪的必要条件”之类的想法,认真地指导着她,平等地把她当作一位优秀的同伴而对待——
是什么时候,这个人在自己眼中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不可或缺了呢。
他紧张得又咽了一下。于是他的喉结就在她的唇下又移动了一下。
她轻声笑了起来,居然随着这声笑一咧嘴露出尖尖的雪白牙齿,轻轻地在他的喉结上刮擦了一下。
藤田五郎:!!!
……他隐约有种被什么狡黠的小兽盯上了、作为猎物感到惶恐而无所适从的错觉。
并且不知为何,他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脸庞,自己的脸上大概现在滚烫得能冒出青烟来。
那股热流在他脸上烧灼着他的肌肤表面,然后又化为很多道热流,涌向脑海,涌向心脏,涌向四肢百骸……他的心脏突突地跳着,感觉不知为何忍耐得额头上连青筋都绷了出来,撑在自己身体两侧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蜷起五指、紧握成拳。
那股热流在他的血管中奔窜,像是带着无法抵抗的高热、把他浑身的血液都要煮开了一样,咕嘟嘟地在他遍及全身的血管里冒着泡,向上一下一下顶着他的血肉,他的肌肤,他的身体——
他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不……不能在这里……”
他觉得自己现在每说一个字都是无上的煎熬——因为说话就必定会带起咽喉的震动,而一震动的话自己的喉结就会在她的唇间来回摩擦,那种感觉从他的颈间一瞬间就可以传遍全身,仿佛被闪电击中身体一般,整个躯体都要麻痹而失控了。
然后他听到她发出一声轻笑。
“咦,为什么?”
即使看不到她的脸,他也可以想像出她现在脸上又是狡黠又是无辜的神情——他几乎都想要叹气了。
他原本也不觉得这么一句话就可以说服她,毕竟她的顽固他不是很清楚的吗。
但、但是……外边还有意图不明的人在追捕她;岩崎和山川还在另一个房间里喝着酒等他回去;这个房间的门甚至都没有完全关上……!
他的大脑混乱得像是一锅刚煮开的豆腐汤,咕嘟嘟地冒着泡,完全看不到腻白的表面之下隐藏着怎样的事物。
偏偏那个导致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不肯放过他。
她轻轻笑着,鼻息也随之吹拂在他的颈间;她的右手勾住他的颈子,左手撑住自己的身子,凑上前去,嘴唇徘徊在他的喉结和锁骨处,却反而比刚才的亲吻更加让人高度紧张。
更不要提她还轻声地说道:“……上一次,在岛原的角屋中,一君有想跟我说的话吧。”
藤田五郎:“……诶?”
他的身体一僵,因为提到了不在预期之中的话题,总算暂时从她带来的那种高热里稍微冷静了一下。
然而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上次在岛原的角屋里看到她以艺伎的盛装出现时的情景,脸又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啊……那个……我、我是想说……”他觉得自己的口齿都不太流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这种微妙的状况导致的。
她似乎暂时停止了对他的攻击,笑眯眯地等着他说完。
“非……非常适合。”他终于说了出来。
她忽然后撤了一些,坐直了身子,面对面地注视着他。他看到她的眉眼慢慢地弯起。
他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还是把下面的话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