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之从前朝太子变成本朝驸马,也不知该不该道贺。”
“你成为公主之后,能念着我们俩的交情,恢复我严国公府的声誉吗?殷牧昭将我父母批为乱臣贼子,我连灵牌都不敢为他们设……”
林绿萼松开紧咬的牙关,一把抓住严娉婷的手腕,“我肚子刚才撞到桌子了,方才还能忍受,此刻越来越痛,我会不会要生了?”
严娉婷和温雪都惊讶地看着她,同时问出:“要生了?”
林绿萼紧蹙着眉头,疼痛让她全身浮起薄汗,她感到下身湿热,伸手摸了一下挤在腿间的纱裙,摸到一片污秽。
“快快快!”严娉婷看到她手上的血,抱着怀中幼子站起来,对着院外的阿葛喊道,“你快去隔壁将大夫抓来!”
“温雪,别哭了!快去烧热水!”
严娉婷生长子时吃尽了苦头,听到林绿萼疼痛的呻.吟,她大惊失色,“有催产药吗?有补血益气的药吗?有什么药能帮助你吗?”
林绿萼牢牢地抓着她的手,佝偻着身躯,侧躺在床上,鼻尖萦绕着血的甜香,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
林志琅站在皇宫正门的城墙上,迎着晚风,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铁蹄声,悠悠地哼着小曲。
殷牧昭被他骗去了西北边境,殷牧昭不知道徐仲是前朝余孽,徐仲必会趁着这个机会,暗害殷牧昭。殷牧昭虽然处理政事十分愚蠢,但行兵打仗经验老道,他派了人手在殷牧昭身边保护他,不会让他死于徐仲的暗害,而殷牧昭知道徐仲的反心后,必会调兵遣将,和徐仲打得不可开交。
待他们死伤过半,他再派康州的梁集出兵将他们一举拿下,坐收渔翁之利。
天下,唾手可得。
晚风吹起他的宽袍大袖,他对着迎面而来的队伍浅笑,他想起自己的一生,真是跌宕起伏。
他出生显州林家,家世显赫,他年轻时埋头苦读,初次参加科举考试,便成为了新科状元。
又得前朝哀帝赏识,屡屡高升,他自认清高,也曾说过为天下寒门子弟谋取权力的话,他在年轻时便成为了读书人的榜样。
他容貌出众,风度翩翩,享有玉面状元的美名。白城田氏女,姿容绝色,才华横溢,想娶她的人踏破了田家的门槛,最后他在天下人的嫉妒中,将她迎娶为妻。
前朝亡了,他卧薪尝胆,十年蛰伏,一朝事成,人生得意,莫过于此。
夫人、女儿都在府中,有侍卫保护着,平安无事。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他林志琅做不到的吗?没有。到底是扶持女儿的孩子登基,当摄政王呢,还是干脆自己称帝?罢了,这些事还无需他去烦心,若时机成熟,自然会有部下为他黄袍加身。
他正这样想着,侍从匆匆跑上城楼,将一封信递到他面前,“相爷,梁大人派人快马加鞭,送来急报。”
林志琅接过信,挥手让他退下。他只带了几百亲卫在这儿等候莫建元的到来,突如其来的急报让他的心跳快了两拍。
梁集在信中说,两年前,他离开花城,事情都交给了莫建元处理,但近日莫建元带着军队潜伏在京郊后,他派人打探,发现莫建元在他离开后,进行了大的人事调动,许多他信赖的武将文官,现在都未在莫建元手下当差,而且这些人与他也没了联系,恐怕是被莫建元秘密处死了。
梁集在信末嘱咐他,万事小心,最好对莫建元多加调查再起事。
林志琅捏着信纸,呆愣了片刻,他安慰自己,梁集多虑了。他手抓着城墙的栏杆,莫建元带着‘匪徒’大军已行至皇城门下。
莫建元四十出头,骑在汗血宝马上,他身材高大,背着一张大弓。他看到林相后,哈哈大笑,指着林相,声音洪亮地说,“乱臣贼子,当诛!”说着,他取下背上的大弓,拉弓如满月,一箭射向城楼。
林志琅双目瞪圆,并非被这一箭吓到,而是看到了莫建元身旁的两人,失踪多日的燕明冶,和告老还乡的燕鸣。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吧失踪人口竟然在这里……(放心不会虐)花盛那一章开头林夫人点了一出《群英会》,又叫蒋干盗书,喻为上当受骗,和花败这一章末尾林相真实的受骗对应,真是一个完全不会被看出来的伏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