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戚戚目光一暗,再往后翻。
扫了一眼,便关上了。
“娘子,阿夕公子说甚?”三千问道。
常戚戚将手里的帖子,放到了一旁,“让我出去与他春游。”
“好啊好啊。”三千抚掌,“娘子也好久没有出过门了!”
自从三月三之后,常戚戚都没有再出过门。
常戚戚没有立即应声。她转头,隔着窗柩看了眼外头。春光正好。
自己好像,的确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想起阿爹和嫂嫂她们时不时来这里试探和担心的样子。常戚戚吐了一口气。
“那备衣罢。”
“哎好勒!”三千娇声欢道。正要回头去给常戚戚找出行的衣裳,就被木棉给挡住了。
“娘子还是别出门了。”木棉冷冷道,她的脸上,就从来都没有过笑容。
常戚戚转头,不解地看向木棉。
“如今离着傩礼越来越近,娘子的劫还没有过。呆在府中,是最安全的。”木棉说道。
往前,家中是让不要干涉常戚戚。可自那滴精血被常戚戚作没了之后,闾丘氏就不得不派木棉来干涉了。
以前不横加干涉,是常戚戚有那滴精血护着,其他的小劫无所谓。如今没了,别说那大劫,常戚戚如今在傩礼之前是连小劫都不能遇到的。
如此,呆在府中一直不出去,才是最好的。
木棉被闾丘氏派来,便是如此。
她对常戚戚说道。也不是非得要把常戚戚关着。而是尽量,让她不出门。
当然,若是常戚戚执意要出门,那木棉作为奴婢,也没本事一定要拦下来。
只是常戚戚没有如以往,做什么就一定要做,谁也
拦不住。这一次,她听到了木棉的话,敛目沉默了须臾。
便抬头,看向了三千,“罢了,那就别去了。”
三千恨恨,一跺脚,白了木棉一眼,“娘子,难得今儿天气好,还是出去走走罢?这么一直窝在家里哪儿行?再说了,惜月跟木棉都跟着,实在要是担心,就出去转转好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三千是常府里跟常戚戚以往性子最像的人。毕竟是从小跟着常戚戚一道儿长大的。
也是想要做什么事儿,就有些任性的。
“不去了。”这一次常戚戚不容置喙。她说着,抬头看向三千“你若是在家里憋得慌,带着你的小姐妹们出去转转也行。我允了。”
“奴婢有什么好转的。”三千闷闷道。
话音落下,打帘子的声音响起,“娘子要出去转也可以。”
几人转头,看向了走进来的闾丘氏。她佝偻着身子,杵着那个麒麟拐杖,身上穿着的,还是常戚戚第一
次见到她时的那件衣裳。
出了常戚戚,几人纷纷对着闾丘氏行礼。闾丘氏摆手,走到了常戚戚身边。
“娘子最近在城里,都接触过谁人?”她走到了常戚戚身边,行了礼,然后坐到了旁边的小杌子上。
常戚戚奇怪闾丘氏的问话。摇了摇头,“已经许久没有出去过了,更没有跟谁接触过。”她问道,奇怪地看着闾丘氏,“婆婆,是有什么不妥吗?”
闾丘氏听着常戚戚的话,看起来比她更奇怪。“那这就怪了!”
“怎了?”常戚戚又问。旁边的惜月和三千都竖起了耳朵。
“娘子身边,出现了巫。”闾丘氏说道,“应该不是族里的巫。”若是族里的,来到长安城自己肯定知道。
惜月捏紧了身前的手指。
常戚戚心中一顿,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案上摆着的那张请帖。目光深沉,“怎么会?婆婆莫不是看错了
?”
闾丘氏看着常戚戚的面容。她现在看起来,平和极了。自孟四他们几个被族里处死之后,娘子就跟变了个人。她也没有来找自己闹过吵过,相反,她更乖巧了。
“属下便直接跟娘子说了吧。那巫该是对你没有坏心的。”闾丘氏开口,这也是她没有深究的原因。“娘子身上的劫,不见了。”
常戚戚挑眉,有些不明白闾丘氏的意思,“你是说傩礼前?”
“对。”闾丘氏点头,“傩礼前,娘子的劫被人移走了。”
“移走?移到哪里去了?”常戚戚警惕地问。
“移到傩礼之后。”闾丘氏回道,“傩礼前,娘子势弱,如今的身子遇到了劫难九死一生。可是傩礼之后就不一样了。傩礼之后,娘子会承得镇巫石上的巫力,便不是普通人了。有了巫力,娘子遇到劫难也不会轻易被吞噬。”
常戚戚讶然,“还能这样做?以前都不知呢。”
“那是因为以前没人有这个本事。”闾丘氏说道,“娘子的劫难,是天定之劫。天数,无人能扭。除非用自己的命来做法,还需要有极其高深的巫法之力,才能扭转天数,稍有不慎,施法者一旦被反噬,命都会没。只有成功了,娘子的劫数才能被逆转。”
闾丘氏看着常戚戚,解释道:“当今巫族之中,就是我,和巫长,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娘子的劫,是被其他巫人强行挪走的。”
常戚戚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目光移过,定定地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