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爷您忙,奴才总是见不上!奴才不敢撒谎……”
“玉儿,听听咱们年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奇。”胤禛忽然扭脸看向我,阴森森的笑着说道,“爷几时说过你撒谎来着?你如今是封疆大吏,起居八座的,有些子身份、架子也是应该的嘛!你不住爷府,说起来爷得谢谢你,你这大队浩荡,人吃吗嚼的,爷就是个穷阿哥,怕也养不起!”不等年羹尧反应,喝了声,“高福儿!愣着做什么?这么冷的天儿,当心着凉着福晋!年大人,即使皇阿玛召见,你就忙你的去吧!”言罢,径自徉徉的踩着名家人的背一跃进了马车。
我干笑一下,拉着胤禛的手上去。留下年羹尧当着西华门一众守门侍卫太监和四贝勒府的家丁们的面,跪也不是,起也不起,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胤禛!”我扯扯他的衣袖,“好好的当着那么多人面干嘛发作年大人?生这么大的气?”
“哼!”胤禛看我一眼,别过头继续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许久他抿抿嘴指了指自己的腿,“乏得很!你给我揉揉腿!”
我白他一眼,跪坐在车厢中松软厚实的地毯上,双手按揉着他的小腿。仰头一看,他倒是很舒服的靠着身后加上的软垫,闭着眼小憩,手指有意无意的叩击着膝头。一时,我也不好说话,就这么保持着安静。
“我得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诡异的静谧,他终于开了口,“进京不晓得先给本门主子请安,倒往老八府里钻,愈来的没个章法了!”
“是啊!也让我知道你也是我的主子!”我恨恨的瞪他,手底下使劲在他腿弯上一掐,“一天就拿我当丫头使唤!”
胤禛皱紧眉,抬手一捞将我拉到膝上,一手揉着腿弯,唏嘘着叹道,“你这小东西!真下的了手!卯足了劲儿掐我?”说着但话中并无责备的意思,双手环在我腰上,十指在腰前扣着。我顺势挪挪,舒适的靠在他肩上。胤禛低下头,很轻的在我额上吻吻,“每日这么劳神劳力,想想真还如不归隐田园,做个农夫,好看的:!少了宫廷里的勾心斗角,一日也就伺候些蔬菜,该是会比现今舒心些吧?到时,白天务农种地,夜里陪着你看满天的星星,膝下有咱们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好么?小主妇?”
“可你放不下如今的一切……”在听到他初始的话时,心头被什么撞击了一下,被高高的提起,充满希望。但他,如何是能闲下来的人?又如何是胸无大志?那终归是种无法实现的向往罢了……“你早就习惯了现在的尔虞我诈,你可以抛弃你今日拥有的吗?”不等他答话我已在他肩上轻轻摇头,为他作答。
长时间的沉默,胤禛只是抿唇不语。唇角挑起的微笑,极似肌肉僵硬牵出的勉力笑容。
“树欲静而风不止…”胤禛移开视线,表情淡漠的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我想离开这是非地,可惜牵绊的事太多……你说的是,我没有那么洒脱……”
线条近乎完美的侧脸镀上一层或落寞或压制的神色,狭长的眼眸勾似新月,绽射出的波光里难掩伤怀!我看着他此般的面容,心里却不是滋味——像现在的生活,不见得是他想要的,但奈何生于皇庭,无法选择……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蹭,“农夫世间可有千万,唯胤禛独此一人……更何况此人专心于国于民,所耗心血不胜于世上万千农夫么?你的存在,不正是为你的抱负、你的愿望而存在么?”
“玉儿……”他稍显瞠目的微张着嘴,半晌阖上眼轻笑,“若论安慰我的人,全天下也唯你。”会心的笑笑,胤禛的手指穿过我梳在一边的头发,眼底有些犹豫,“不过,我…算了!这段时间我也忙,你又在宫里陪着皇阿玛。难得今儿能闲下,想起街上瞧瞧么?看你想要些什么。”
“真的?可以?”少顷的疑惑紧接着被惊喜冲晕头脑,不敢相信的看他,“但是…不会耽搁你的事吧?”
胤禛翩然而笑,摸摸我的头发,“哪里的话!若是再不陪陪你,天晓得你这鬼精灵的小丫头又要去皇阿玛、老佛爷跟前怎么个哭诉法儿了!达楞,先不回府,去前门大街。”
前门大街。最是北京繁华所在,街道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店招迎着风起舞,五彩斑斓,煞是夺目!几家大些的店铺进去瞧上几眼也便了然无味,华丽奢侈的物件已见的太多,反倒街边与周围气派成对比的小铺子更是吸引眼球。纯手工做的糖人,面人,空竹反而让我觉得新奇!路边看见个卖九连环的,一时喜欢胤禛便给我买下,结果,我搬弄半天还是解不开。胤禛实在是瞧不下去,接过手,也不知他是怎么捯饬几下,铁环各个的分开!瞅着他得意的眼神,我真恨不得掐死他!还看到了足有三尺长的糖葫芦,我很是惊奇,可胤禛说那东西只能看,吃不成,我也就作了罢!和他转悠到日头偏西,我也是实在走不动了,这才带着一只风筝、几个江米人、四五个风车、竹蛇之类能送给弘昀弘时还有落落的宝贝儿子的小零碎回府。
用胤禛的戏谑来说,他说我很省钱,要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我气恼不过,抱着他的手臂狠劲咬下去!结果被他按在马车上吻了个七荤八素,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多日的怀疑在这一刻彻底消散,赖在他身上撒娇。——约得等来年春暖花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