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老鼠偷窝里去了。”
“那你今日怎么还来?”旁边的人问。
“我让道长算算,我应该娶谁当老婆。”
大家哈哈大笑,人头攒动,踮着脚向里看。
隔着门,看不到什么。
叶羲正坐在屋内,一面吃茶,一面蹙眉看着站立的男人。
那男人年近四十,皮肤微黄相貌普通,个子有些矮。他沉稳地站着,面色肃重。
“你撒谎。”叶羲道,“你的确三十九岁,却不是你说的普通百姓。你是官身,应该姓……”他手指微动,掐算片刻,道,“你姓申,在梁州刺史府做事。”
姓申的这人有些吃惊,旋即惊喜地恭敬施礼:“青云道长果然名不虚传,下官申泰,是梁州刺史府长史。我们刺史大人不方便露面,差我来问问。”
“问什么?”叶羲拿一把蓍草,摆放整齐。
“官运。”申长史说着,递出一包银两。
银两很重,放在桌案上时,“咚”地一声。
叶羲没有看银两。
他轻轻笑了笑,仪表不凡的脸上神色淡然,摇头道:“不见面,算不得。”
申长史不甘心,请求道:“下官拿着我们刺史大人的生辰八字。”
“生辰,”叶羲道,“只能看出大运。若要分毫不误,还要观相。他不来,则不看。”
叶羲说着抬头,对门外道:“送客!”
立刻有驿吏推开门,毫不客气地对申长史道:“阁下可以走了,外面许多人在等。”
申长史无奈地离开,临走时恳求叶羲:“仙长可千万要多留几日,我们大人明日便来。”
“明日啊?”叶羲道,“本道要去南面了。”
叶羲的夫人用刀砍门,逼他好好做事。虽然已经出家为道,他也不敢不听。
申长史不敢强留,迅速向外走去。
如果他的刺史大人今晚没有去小妾房间留宿,应该能爬起来,披星戴月跑来这里。
得算算官运啊,听说隔壁州的知府,就是算了官运,很快就被拔擢进京了。
他星夜兼程赶回刺史府,夜空中有鸟儿的翅膀掠过,像一根根箭矢,刺往南方。
箭筒满满当当,以至于箭矢没有发出相撞的声音。
剑南道节度使叶长庚神色冷峻,看着整装待发的骑兵。
“我们将一路向北,”他的声音响如雷鸣,“去巡视剑南道各处要塞,去安抚瘟疫后的百姓,去各处州府操练兵士!”
“喝!”骑兵举起腰刀,大声应诺。
“启程!”叶长庚挥手道。
马蹄声震耳欲聋,地上的尘土翻起。
叶长庚回头望了一眼节度使治所。
裴茉的病情已经好了,希望她安安稳稳待在这里,等自己回来。
裴茉正待在马车上。
“夫人,咱们到哪儿去?”她的婢女询问。
“咱们向北。”裴茉道,“叶将军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夫人不怕将军责怪吗?”婢女有些忐忑。
裴茉觉得,现在不是怕的时候。
昨日她收到太子妃的书信,与此同时,叶长庚也收到京都急信。
太子妃在信中,说裴衍虽然倒了,但太子已经主政。
太子妃以她的奶娘要挟,让裴茉找到叶氏谋反的证据。
裴茉有预感,叶长庚不是要去巡视各州操练兵士。
他将突破山南道封锁,继续向北。
他将长刀林立,冲入长安城。
他将会去救他信任的楚王殿下,他将保护他的妹妹,他的家人。
他将带着微小的兵力,同太子对抗,忤逆朝廷、找回公道!
如果他那么做……
如果他那么做,那么——有她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