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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柠微微低头,拿起弯针穿好线后,双手朝后。
光线昏黑的镜里,除了她面色苍白的脸之外,秋子柠专注谨慎的盯着光脑反映上去的画面。
弯针针尖挑起皮肉,穿刺而过,每每将针勾出后,还要在往上拉一拉,缝合线戴着皮肉向上挑起,才好保证缝合紧密结实。
万幸的是创口不大,只需要封三针就好。
秋子柠将打好结的缝合线一刀剪断。
颈部和别的部位不太一样,这里供血丰富,缝合完后还一直有血液渗出,顺着脖子缓缓往下流。
秋子柠按部就班的用碘伏将从创口出渗出的血液冲洗干净,顺带进行消毒。
其实这是一个很小的外科手术,只是环境条件恶劣,不仅无法达到无菌,没有最基本的设备,甚至连光线充足这一点都达不到。
需要开刀的位置在背后,十分不好操作,在后面等待愈合的过程中,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意外……
特殊时期,最好还是多做些保险,所以在贴敷贴前,秋子柠还给伤口抹了抗生素以防感染。
不过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基本处理妥善后,秋子柠怕伤口渗血没敢直接就抬起头,她就着弯腰低头的姿势,将匕首放到血滴四溅的洗手池里冲洗干净,然后消毒清洁,放回口袋,其他棉球纱布之类的医疗垃圾全部扔掉。
仿佛步履蹒跚的老人般,秋子柠拿了一把剪刀,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朝外间会诊室移动。
现在她身上尤其是里层的衣服基本被汗打湿透了,衣领后侧往下,还有不少在手中流下的血液,有些已经干成了血渣,有些则是刚刚缝合过程中才浸湿的。
穿着这样的衣服先不说会不会对伤口造成感染,湿濡的衣服到了后面可能连保暖都是问题。
外面会诊室的消毒柜里放了两件供患者使用的病服,尚且可以解决眼下这个问题。
秋子柠屏住呼吸,将病服取出来后,慢慢用剪刀将身上这件里衣从领口处剪开,脱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换上新的。
期间不可避免的牵动了伤口,疼得秋子柠狠狠咬住牙根,双眼紧闭,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换好里衣,套上原本的外套,顺便检查了里侧口袋的信息素抑制剂,秋子柠开始从柜子里拿药,除了往衣服里塞。
秋子柠慢慢踱步到门前,贴着门板想听听现在外面是什么动静——
谈不上安静吧,偶尔还是有人高吼一两声,愤怒的情绪通过不知到底是几层的门板后,变得瓮声瓮气的。
相比刚刚那一瞬间的慌乱,现在似乎已经平稳了许多。
而且现在还有乘客的叫声,她在摘除药囊的过程中也一直没听见有人经过搜查,这是不是说明劫持者除了将他们控制在原地无法移动外,对方其实并不打算派人来对他们实行更加严酷的看管?
秋子柠不太拿得准情况。
要继续朝门外呼救吗?
秋子柠周皱着眉头思考了下,医务室和餐厅的垂直位置一样,都是和客舱在同一层楼,但两者与客舱的走廊间都隔了一道门,虽然平时通行无阻,但现在船内所有门都关闭了。
来这里取药的时候,这附近除了她以外并没有人其他乘客。
所以现在呼救的成功率很低。
而且挟持者到底是什么目的,打算将他们这些乘客怎么办,如果她大声喊叫的话,会不会反倒把危险分子招来?
一切都是未知且风险极大的,秋子柠觉得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现在她除了颈部开了刀,膝盖也摔得不轻,秋子柠贴着门实在站不住了,便慢步踱回,走到诊疗床上轻轻坐下。
手腕中发散出将蓝色的光束,汇聚成光屏后,照亮秋子柠失血无色的脸。
现在是通用星历9132年7月5日,晚上8点55分。
星际联盟的通讯渠道和军部专用的通讯渠道已经完全无法使用了,上面两个血红的叉叉,看得人心情跌入谷底。
秋子柠吸了吸鼻子,按捺住内心的焦躁,将光屏转到与刑挚的通讯界面。
最后几条定位全部发送失败,秋子柠往上滑了滑,不出意外的,每分钟一条的定位,两种渠道,三位接收人,加起来总共发了两百多条,但基本全都没有发出去,更不用谈收到对方的任何信息了。
秋子柠越看,心里的烦躁越发难以抑制,手指滑动的跟着速度越来越来。
一条条定位成了一段飞速掠过的残影,直到出发前最后一条发送成功的报平安的定位之后,秋子柠才停了动作。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几个深呼吸后,终于恢复了冷静。
“大约两个小时前,船内启动了一级紧急戒备模式,所有房间的门关闭,灯光只有应急灯。我被锁在二楼的医务室里,并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但能听见走廊上有乘客的声音。也因为这一点,我猜测劫持人员除了想要将乘客禁锢在原地之外,可能并不打算对我们采取强制管理。”
“对了,还有在今天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船内播报集合叫走了所有的工作人员,直到意外发生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
两段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