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苒苒头疼欲裂。
郁衡还在处理工作室和粉丝的一堆事情。
于是她胡乱吞了两片药准备睡觉。
苏梓萱一脸担心:“你确定你吃这个真的可以?”
冷苒苒点头说:“非处方药,我吃的剂量也很少。”
她在床上躺成一个舒服的姿势,把手机充上电,等待屏幕重新亮起。
她的手机经过一晚上的狂轰乱炸已经完全没有电了。
“你和郁衡说一声,我先睡了。”冷苒苒嘱托道。
她吃了药越发犯困,觉得自己应该等不到郁衡处理完事情回来了。
苏梓萱给她把灯关了,一边往门外走,一边随口应好。
听者无心,说者……却有点后知后觉的不自在起来。
冷苒苒发觉什么时候自己和郁衡的关系变成了睡觉之前互道一声晚安,吃饭练习都在一起的关系。
她冷着脸琢磨了一会儿。
还没有等琢磨出一个道理,眼皮就已经耷拉下来。
冷苒苒的头疼时好时坏,但是她依然睡得很沉。
她做了很多梦。
有时是在云上,有时又是在人间。
梦里光怪陆离,她穿着各式各样从来没有穿过的服装。
她看到自己一袭白衣从悬崖上跌落。
鲜血又把白衣染成了扎眼的红色。
也许是人在梦中的逻辑都不太清晰。
冷苒苒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竟然还觉得罗裙的颜色有几分好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从悬崖跳下。
只看到那天的夜色很美。
她伸出一只手去接落下的银辉,却什么都没有接到。
她看着手上的红线在月光下逐渐透明。
身体也逐渐稀薄如蝉翼。
唯独只有手指还在倔强地指着那天晚上的月亮。
这个梦很奇怪,但是又很唯美。冷苒苒想。
梦的最后,她没有忘记去梦川的河里走一遭。
醒来的时候,除了几个片段之外,她已经不记得别的内容。
冷苒苒走到楼下。
郁衡和景泽正在厨房做早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两人的关系好像比之前好了一点。
之前也不算不好,就是有点莫名剑拔弩张的修罗气氛。
景泽擅长所有不辣的菜系,郁衡擅长所有辣的菜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合作得很好。
冷苒苒拿过一段油条,撕成小块往嘴里塞。
睡眼惺忪,有点无精打采。
她还在想昨天梦到的画面。
画面如此惨烈,但是她心中并没有什么情绪。
或许是最近感受到的情绪过多,她第一次有一点因为自己无情无欲而担忧。
但她又不知道自己担忧地主体到底是什么。
她拿出手机刷一眼微博。
粉丝量一夜之间疯狂增长,已经和一线差不了多少了。
并且还在不断上升。
冷苒苒:“……”
她关掉手机,机械地往嘴里塞油条。
刚觉得有点噎到了,手边就多了一杯郁衡递过来的豆浆。
温度、甜淡都刚刚好,是她喜欢的样子。
冷苒苒抬头,对上郁衡的目光。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看着总是格外忠诚。
冷苒苒心里不是滋味。
她终于知道心里担忧的主体是什么了。
郁衡的心思,她已经再清楚不过。
他的心思至少全国也有不少人知道了。
不管她戴不戴粉丝滤镜。
郁衡对她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最好。
不管郁衡是怎么想的,冷苒苒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对郁衡回报同样多的感情。
如果她不是无情无欲,那么她觉得自己会喜欢郁衡。
但是她偏偏是无情无欲的。
冷苒苒觉得这对郁衡并不公平。
她第一次觉得要是自己不是无情无欲就好了。
如果郁衡愿意待在她的身边,冷苒苒没有一个要赶走他的理由。
但是这不妨碍她心里觉得这对郁衡不公平。
也不妨碍郁衡感受到这种不对等的公平。
她不记得和郁衡之间发生的哪几辈子的事情了。
她想象不到多么深刻的情感,才会让一个人愿意为她牺牲到这一步。
如果有一天,郁衡因为得不到回应而选择离开……
冷苒苒心中泛过几丝微妙的酸楚。
她面无表情地绞尽脑汁了一会儿——
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解决办法。
她仰起头看着郁衡:“晚上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说完,她又四处看了一圈,欲盖弥彰道:“我是说你们想吃什么?”
郁衡受宠若惊:“辣的,越辣越好。”
其实他最近有点上火,不应该吃太辣的东西。
但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景泽、傅休蛰、南荣星和江洛林,他们有一个共同的默契:就是不能吃辣。
冷苒苒觉得这倒是不难,甚至正合她意。
郁衡问:“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