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府,山河园,子夜。
顾水月绝望地被绑在椅子上,双目惊恐地看着小满。盈盈的银针刺入她的哑穴,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在她脚边,是已经被割喉的曹姑姑,奄奄一息地挣扎。
“上官家的人已经全死了,”小满靠在桌上,对顾水月轻笑着,“我说过你若是配合,就许你自由。虽然你没听我的话,不过我还是大发善心,让你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顾水月,你说我是不是以德报怨的好人?”
顾水月见小满手中拿着匕首,知道自己今日必是死期,恐惧又无法说话,泪水从瞪大的双眼中滚滚流出。
小满走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顾水月,说道:“你当时给我下了那么卑鄙的毒药,按理说我应该将你杀之而后快,可是现在看见你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忽然觉得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顾水月盯着小满,心中想象着各种她可能会做的事,全身寒毛倒立,颤抖不已。
“黑曜,白椴,请你们出去一下,我要跟水月公主玩点好玩的。”小满说道。
黑曜和和白椴点头,立刻到门外守着。
盈盈疑惑地看着小满,问道:“小满你要做什么?”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说罢,只见小满解开衣服,反拿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
盈盈大惊:“小满,你干什么?!”
“竼虚果核里吸收了水月公主当时给我下的毒,现在我把它从我的胸骨里剜出来,把这毒还给她。”小满邪佞地笑着,仿佛说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小满!你疯了!”盈盈抓着她的手。
而顾水月一听,拼命摇头,双眼中全部都是哀求。
小满安慰地看向盈盈,说道:“别拦我,盈盈……”
盈盈看着她的样子,一个字也劝不出来,随即放开了自己的手。盈盈想着,如果复仇能让小满心里舒服一点,那就随她好了。
小满面对着顾水月,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胸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顾水月以根本无法置信的目光看向小满,恐惧导致眼泪无法控制地奔流而出。
小满用匕首对准竼虚果核镶嵌的位置,使劲一撬,一枚金黄色染浸在血中的果核从她的胸骨上掉落下来。
她将那果核放在手中,面无表情。
盈盈看着心痛不已,立刻将已经准备好的绷带将小满的胸口缠紧,快速地帮她止血。
而小满似乎感觉不到痛一般,任由盈盈帮她处理伤口。
将这一切看在顾水月眼里,已经超过了她对恐惧地承受极限。
小满用匕首撬开果核,里面黑色的果仁暴露出来。
“多亏黑曜的竼虚果,我才没有被你下的毒伤到。这枚嵌在我胸骨里的果核可以解百毒,是因为它将毒药吸收在自己的果仁内,而这果仁也就成了毒药。”小满向顾水月耐心地解释道,“不过,你这种行为让我实在是不舒服。人们常说,换位思考才能体会别人的处境,所以今天我将这毒还给你,让你感受以下被下了这种丧尽天良的毒药是什么感觉。”
说罢,小满死死捏住顾水月的下巴,直接将那枚果仁塞入她的喉咙,强迫她咽了下去。
顾水月此时已经绝望,她比谁都清楚这种毒药的厉害。
小满笑道:“皇家不会有人救你,上官一族也没有人还能救你,那你觉得雷聿修救你吗?”
顾水月想说什么,可是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淌着眼泪哀求小满。
“你是说雷聿修会来救你?”小满歪着头问她,“那你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他会不会来。毕竟你是他认定的正妻,雷府的大夫人,怎么想他都该来救你才对。”
小满穿上衣服,拿起匕首,最后冷笑道:“别雷聿修没到,你就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说罢,小满拉上盈盈,离开了顾水月的房间,和黑曜白椴趁着夜色离开了雷府。
梧桐苑内,雷聿齐匆匆来到雷聿修的屋内。
“哥,小满姐走了……”
雷聿修因伤重未愈,虚弱地躺在床上。
聿齐皱眉看着一言不发的雷聿修,接着说道:“小满姐她没有杀顾水月。”
雷聿修抬眼问道:“为什么?”
聿齐摇了摇头:“不知道。”
“随她吧……”雷聿修疲累地闭上眼睛。
“哥,顾水月怎么办?”聿齐询问道。
雷聿修疲惫的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聿齐看他如此,起身离开了雷聿修的卧室。
而此时的山河园,顾水月体内毒发,小腹内如有一把螺旋刀片在绞,她已不记得自己几度疼昏过去,又在剧痛中醒来。
粘稠发臭的血液顺着她的双腿流到地面,形成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迹。
无论她多么痛苦,哑穴上的银针都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第二日中午,送午餐的侍女才发现山河园出事,而这半日,顾水月体内的剧毒已经完成了使命——她将终生不能再生育,甚至不能正常地为人妻子了。
……
小满跟着黑曜、白椴和盈盈坐在马车上。
黑曜黑着脸驾车,一路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