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聿修撑着床边坐直了身体。
仔细看向周围,桌上摇曳的烛火亮着微弱的暖光,屋内的陈设是北戎的风格。
他一时无法分清这里是现实还是幻境。
眩晕感仍然盘踞在他的脑海中。
麦儿听见声响,敲门进来,见雷聿修苏醒,赶紧来到床边,“主子,您醒了。”
雷聿修看到麦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给我倒杯水。”
麦儿走到周边倒了一杯温水送到雷聿修面前。
雷聿修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这才确信自己身处现实之中。
“主子,我去告诉思邪神医您醒了,让他过来给您再瞧瞧。”
“不用。”雷聿修阻止了麦儿,“带我去小满的寝殿。”
“主子,您刚醒……”
“无妨。”
雷聿修起身更衣,穿过夜色,向小满的寝殿走去。
一路上,他开始回忆自己这一世与小满自相遇到现在种种发生之事。
这些年他心中一直存在一个疑惑,那便是小满常常会预知一些事件的发生,知道一些隐秘地点的存在。
而此时此刻,回忆起前两世记忆的雷聿修,猜测着小满是否也跟他一样拥有前世的记忆。
想到这里,雷聿修不禁感到恐惧。
若小满记的前世自己如何轻贱凌虐于她,又怎么相信他此生对她的一往情深,答应与他厮守一生。
来到小满的寝殿,宫女们将小满的遗物一一摆放整齐,让雷聿修查验。
她的衣物和首饰不多,几支珠钗都已磨损却还一支戴着。
“她所有的首饰都在这里了吗?”
宫女们点头称是。
“大胆!”雷聿修突然提高声音怒斥道,“偷盗公主之物,该当何罪?!”
宫女们被吓得半死,全部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麦儿看着一地的宫女,冷声道:“一炷香的时间内,你们最好交出偷拿的东西,可以让你们留有全尸。若没人交出来,那么就将你们每个人阖族全部处死!若你们之中如有检举他人的,一经查实确有其事,不仅不杀,反而有赏。”
宫女们趴在地上面面相觑。
其中几日额上渗出冷汗,身体也颤抖起来。
终于有一个承受不住,一边磕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副耳坠,双手呈在头顶上。
麦儿从她手中取回耳坠,放回到小满的首饰盒中。
紧接着,多个宫女也纷纷交上赃物。
其中一个交出赃物的宫女,手指着另一名宫女,“我那天亲眼看见她偷了公主的珠钗。”
被她指认的宫女大声反驳:“胡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偷公主的珠钗了?”
“就在公主前往藏书阁的时候,刚好轮到你当值。我本已经回房休息,却想起公主曾吩咐要为竼虚兽拿一个厚一点的垫子,又折返回公主寝殿。这时就看见你偷偷从公主寝殿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你血口喷人!你看到的绝对不可能是我。”
“当日除了当值的你以外,所有人都已经回了宫女所。而我也是先回到宫女所后才出来的。宫女所的姑姑可以证实,那一夜除了你我以外,所有人都按时就寝。你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将军明鉴!绝对不是我!那天……那天……”
雷聿修见被指认的宫女言辞闪躲,厉声道:“你为何如此咬定不是你?你可有证据自证清白。”
“我有,那天我见公主不在房内而是去了藏书阁,知道公主应是整夜都不会回来了,便等所有人回到宫女所后,就大着胆子去和侍卫阿仁苏幽会……阿仁苏可以为我作证。所以她在寝殿内看到偷东西的人一定不是我。”
麦儿紧接着问道:“你们那日何人为公主梳的头?”
“正是是奴婢……”被指控的宫女低着头答道。
“那日你为公主头上戴的是什么发饰?”
“公主那日……那日早朝时,公主带着她的玉葡萄发簪、流苏和耳饰,归来后就拆散了头发,把这些饰品都拆了下来,还吩咐奴婢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麦儿追问道:“你确定公主把发饰全摘了?”
“确定,”宫女笃定地说道,“我们这些近身伺候的都知道公主这个习惯,一下朝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摘首饰。”
雷聿修听到这里,眉头紧锁起来。
“这套玉葡萄首饰,平日上朝时,公主是成套佩戴,还是单个戴的?”麦儿问道。
“公主上朝都是全套戴上,下朝就全套摘下。”那名宫女如是说道。
这句话一出,所有宫女也都跟着点头。
麦儿将小满的首饰一一检查。
“主子,除了那套玉葡萄首饰缺失了发钗外,其余首饰全都是成套的。不过……”麦儿顿了顿,接着说道,“公主手腕上一直戴着的白玉镯不在其中。”
雷聿修冷冷扫视了所有宫女。
宫女们听后争先恐后地说着不是自己。
“将军,若说别的首饰被偷是有可能的,但那白玉镯是公主日日佩戴的,我们从未见公主摘下过。”一个大宫女急着说道。
“是是,即便是沐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