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俯下身,嘴角似笑非笑:“王妃,你能跟本王解释一下,你的武功,你的识文认字,你对南燕朝堂的了若指掌,到底是从哪来的吗?”
萧令月心里不由一沉。
果然……
她之前的感觉没有错,战北寒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之前有好几次,他都似有若无的提起过,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问出来。萧令月也装傻,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把话题岔开了。
但她心里一直很清楚,她和真正的“萧大小姐”之间,存在着极大的差异。
这种差异是无法弥补的。
因为她们毕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灵魂不同,自幼生活的环境不同,造成性格、习惯、思维、想法,各方面都毫不相似。
甚至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别说是战北寒了。
就是让萧家的下人来辨认,都很容易分辨出两人的区别。
这也是萧令月当初要逃婚的主要原因。
她知道瞒不过战北寒,只要跟他接触,他一定会起疑心。
而“萧大小姐”的人生又实在太简单,简单的一目了然,让萧令月想找借口解释自己性格的变化,都找不到。
现在,战北寒说出了他的疑心,反而让萧令月松了口气,有一种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落下的感觉。
幸好她早有准备,知道战北寒终有一日会起疑心,早早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指这个。”
萧令月故作轻描淡写的道:“我本身就是武将家族出身,和萧家人虽然关系不睦,但从小也算耳濡目染,会点武功不稀奇吧?还有,谁说我不识字了?萧家虽然对我不好,但我好歹是嫡长女,走出去总不能被人笑话,堂堂大将军府的嫡女居然连字都不会写。
所以,我幼年时也是学过读书写字的,只是时间不长。
后来离开京城,我自己有空的时候便多练练,自然就练出来了。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战北寒听完后,似笑非笑的扬眉:“你的意思是,你在萧家的时候就会习武认字?是本王查错了?”
“我可没有说你查错了。”萧令月当然不会承认这个。
在北秦,只要是战北寒想知道的事,就没有他查不出来的,准确性也很高。
这点他们两个心知肚明。
萧令月只能避重就轻:“不过,你查到的那些只是表面情报。你也知道,我在萧家不受重视,又被继母苛待冷落,如果被她知道我偷偷习武练字,肯定会变着法子来折腾我。我当然要避着点,不敢被人知道。”
战北寒一下子听明白了,越发似笑非笑,“你是想说,你骗过了萧家所有人,有意藏拙?”
“没错!”萧令月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有理有据。
她接着说:“萧家后院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萧成罡不管事,萧夫人又刻薄,对我这个继女一向苛待到极点。我当时又年幼,无力反抗,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藏拙求自保。”
这个逻辑是说得通的。
从某种程度上,萧令月甚至不算说谎。
因为她还是“卫少容”的时候,在卫国公府就差不多是这种情况,甚至比“萧大小姐”更可怜,光藏拙还不够,逼得她最后只能想办法逃出国公府。
随后才被慕容晔捡了回去。
战北寒眯起眼睛:“你是想逃出萧家?”
“是啊。”萧令月干脆认下了,编了第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圆。
好在她对此很熟练了,越编越顺口:“我本来都准备离开萧家了,结果却因为意外被赐婚,萧家盯我盯得紧,我根本找不到机会。”
“所以你就在花轿上割腕?”战北寒语气骤然冷寒。
萧令月轻叹了声:“我当初在花轿上割腕,并不是想寻死。”
这话是真的。
“萧大小姐”也不是想寻死,她死得其实很冤。
战北寒冷冷问:“那是因为什么?”
萧令月眼底闪过一丝冷芒:“在我上花轿之前,萧家人给我下了药,大概是为了防止我在新婚夜闹出什么事,影响萧家的声誉。我割腕只是为了放血,减轻体内的药效而已。”
这是她推测的“萧大小姐”割腕的真正原因。
不一定是真的。
但是有一个证据,只有萧令月自己知道。
当她重生在“萧大小姐”身上时,并没有感觉到体内有严重失血的症状,手腕上的刀口其实也不深,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所以,被送进新房后,萧令月没有用药,就很快止住了手腕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