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萧令月回过神,敷衍地说:“没想什么,问你话呢?你怎么安排的计划?”
战北寒眼神冷冽的看着她,伸手点上她翘起的唇角,意味不明道:“没想什么,你笑成这样?一副偷了腥的野猫样子。”
萧令月:“……你胡说什么呢?”
她扒开他的手,又不信邪的摸了摸唇角,用力抿直了。
“快点说啦,是我在问你好不好?你反倒问起我来了。”萧令月心里暗翻白眼,真是一刻钟都不能疏忽。
崖下这么黑,她偷笑一下他都能发现,长得什么眼睛啊。
战北寒漫不经心的收回手:“你说实话,本王就告诉你。”
萧令月噎了下,无语极了:“你至于吗?”
战北寒说:“至于。”
萧令月:“……”
他凉凉又道:“不至于你为什么不说?”
“你看看场合好不好?马上就要到丑时了,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疑心病重成你这样,简直没救了。”
萧令月万分无语,懒得跟他啰嗦:“不说拉倒,反正待会就知道了。”
战北寒:“……”
可能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毛病,本来不是大事。
可一旦对方藏着掖着不肯说,反而变成了大事,心理上立刻就重视起来了。
战北寒也不能免俗。
崖壁狭小的夹角不见光,阴暗又潮湿,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黑暗中幽幽眯起眼,眸底有忍耐的戾气划过,生生隐忍下来。
不急,再等等。
等这件事结束,有大把的时间了,他一定……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丑时一到,悬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扔下来,还没落地就在半空中炸开。
“砰!”
短暂的亮光刺破黑暗,在雾气中清晰可见。
萧令月惊讶了一下:“居然是信号弹?”
七国已经有了烟花,同样有了配置基础简单的黑火药。虽然威力不大,但改造出一些简易的信号弹却不难。
只是和铁器一样,所有的烟花火竹都是被朝廷管辖的,信号弹也大多用于军中,普通人基本接触不到。
战北寒的军营里就有专门的火器坊,各国制作出的信号弹也各有不同。
萧令月一眼就认出这个信号弹是北秦军中用的,不由低声惊叹道:“皇陵那边走私的人还真是有本事,连军中用的信号弹都能拿到。”
也难怪了。
在这种鬼地方交易,天又黑雾又大。
除了信号弹,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远距离传信的工具了。
萧令月惊叹只是因为,北秦的军务归战北寒管,严格来算,包括信号弹在内的各种火器也是他的管辖范围。
皇陵里居然有人敢偷用军中的信号弹,还用在走私铁矿这种事上。
这不是明摆着打战北寒的脸吗?
萧令月记得襄王之前提过,负责督造皇陵的是北秦宗室里的人,说不定还是战北寒的哪位亲戚,难怪有这种手眼通天的本事。
萧令月借着光亮看向战北寒,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被微光映亮,眉峰冷戾料峭,狭长的眼眸望着半空的信号弹,有种令人心惊的冰冷。
萧令月在心里给走私的幕后黑手念了声阿弥陀佛。
但愿他们不要活着落到战北寒手里。
信号弹维持的时间也就短短几秒,很快便熄灭了。
悬崖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萧令月闭了闭眼,让眼睛重新适应黑暗的环境,忽然听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动静。
“水声,好像有变化了!”
悬崖紧挨着沧澜江,不远处便是汹涌流动的江水。
从下到悬崖开始,所有人耳边都被轰隆隆的江水声灌满,湍急水流不停冲撞在山壁上,浪声滔滔不绝。
夜间江水涨潮,浪花声也是有规律的,听得久了自然能分辨出来。
但此时此刻,萧令月却从规律的水浪声里,捕捉到了一种变化。
哗啦——哗啦——
像是船桨拍打水面的声音,一下一下似有若无的传来。
萧令月和战北寒同时眯起眼,往江水的上游望去。
透过朦胧的水雾,漆黑的江面上,渐渐有一圈火光浮现出来,由小变大,越来越清晰,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
那是一艘顺流而下的商船。
船上点着火把,照亮了船头和甲板,也让萧令月和战北寒能够看清楚船上的情况。
整艘船大概七八十米长,两层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