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乌的身影再次从太阳神宫中消失了。三十三重天好像又变回了以往的安静。
陆压独自坐在扶桑树下,抬头望着三十三重天万万年不曾变过的景象。
涂翎缓步走到他身边,恭敬侍立在一旁,微微感叹着:“小太子一走,这宫中立刻又冷清下来了。”
陆压叹了口气,过去数个元会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从来不曾感到过孤独。可如今孩子才离开了一盏茶时间,他就感觉想念了。
“做了父亲以后,到底是不一样了。只是那小没良心,天天不着家,真是气死本座了。”
涂翎抿唇一笑,觉得这父子俩十分有趣:“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不可能永远待在父亲身边。”
“是啊。”陆压脸上表情微冷,眉目间带上了几分忧愁,“本座不可能永远护着他。若是哪天本座功亏一篑,那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老爷…”涂翎嘴唇微动,他不知道陆压为什么这样说,但是他能猜到陆压在做一件危险的事,一件稍有不慎就可能身死道消的事。
“若是那一天真的到来了,阿翎,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凌儿。”
“……是,老爷。”涂翎微微垂着头,长发遮住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晰他的神色。
一离开三十三重天,陆凌就径直地朝着北俱芦洲飞去。迦楼罗已经提前在那里等着他了。
可是当他飞到北俱芦洲上空时,却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北俱芦洲的上空弥漫着许多灰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让他隐隐地感到不舒服。
小金乌心里暗道不好,翅膀扇动,轻巧地飞到停在半空中的迦楼罗的身边。
迦楼罗此时正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些许厌弃,显然十分不喜现在的情况。
“大鹏,这些雾气是什么东西?怎么让人这样不舒服?”陆凌歪头看向明显知道些什么的迦楼罗。
“这是怨戾之气。”金色的翅膀突然从迦楼罗的背后伸出,巨大的翅膀虚虚地将小金乌笼在其中。
陆凌:“我见过怨戾之气,但是并不是这样的。”
“一般的怨戾之气不可能有这么强,能够达到这种规模,要么需要死亡数万万人。要么就是有至少大罗金仙之境的修士身死于此处,并且怨恨深重导致的。”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对你有影响。所以要小心些。”浓重的怨戾之气被迦楼罗挡在了翅膀之外,没有让小金乌被沾染分毫。
陆凌皱起了有些秀气的眉毛,脸上充满了担忧:“看来北俱芦洲发生了大变故,这其中的生灵必定大受影响。”
“这不是正好吗?”迦楼罗微微挑了挑眉,他薄唇勾起,露出了一个有些凉薄的笑容,“这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不是吗?”
陆凌闻言眼眸闪了闪,他抬头看向迦楼罗的侧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凌儿,你其实不用想太多。这场灾难又不是你我引起的,这是送上门的机会。”俊美的男人将小少年转了过来,微微托起他的下巴。
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冷静,甚至是带着几分漠然:“不要因小失大。如果你连这点事都要有所顾虑,那么你的成就也就到此为止。我立刻带你回三十三重天,你好好的回去做你的小太子,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
迦楼罗的红眸好像带着魔力,陆凌被看得心里发慌,这是大鹏第一次对他说这么直接的话。他其实知道自己性格的问题。
如果他还在过去的人类世界里,那么这样的性格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是他现在生活在这个神佛满天的时代。虽然比不上祖父那个时代的残酷,但是也是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如果不想和红云一样身死道消,就要改掉他那个动不动就心软的毛病。
“我明白你的意思的,大鹏。”陆凌直勾勾地看着迦楼罗的眼睛,“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说完,陆凌看向空中怨戾之气最重的地方:“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查出怨戾之气的源头和起因。若是再任由它发展下去,那么很有可能会愈演愈烈。到时候对我们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大鹏,你能掐算出是怎么回事吗?”
迦楼罗见他面色十分冷静,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我只掐算出是一位准圣曾经陨落在此处,至于是哪一位却是没算出来。”
陆凌闻言眼眸微瞪,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准圣?如今的四块大陆是封神之时女娲娘娘修补而成的。如果如你所言,那么不就说明有一位准圣在这数百年间陨落于此,而且怨气深重吗?”
迦楼罗的脸色也十分沉重。封神一战之后,天地灵气浓度大降,整个天地之间的准圣都是有数的。
可现在,一个准圣悄无声息地身死道消,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陆凌心中微沉,他也想到了其中的问题。能够悄无声息地杀死一位准圣,这样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他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他的熟人的手笔。
“大鹏,你所认识的准圣之中,有没有封神之后就没有见过的。”
迦楼罗虽然性格狗了一点,但是他的交际圈是真得广。他不像兄长孔宣一样,每天勤奋修炼,而是喜欢到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