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结界把察觉到波动赶过来的修士拒在外面。
因为秋邵秘境只能让筑基修士进入,所以各大门派的带头人修为都不太高,最高的辰永,也不过是金丹期罢了。
这也是丁景态度敢如此强硬的原因。
儿子死后丁景就失去了更进一层的可能,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复仇,但仇恨并不会让他变得愚钝。来秋邵镇的一个月,丁景早已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秘境外的结界是他早已布置好的阵法,他日夜守候在这里,就是等着能手刃仇人。
至于报仇之后怎么活下来,丁景也想好了对策。
怀里抱着已经略微腐烂的尸体,丁景神情阴鸷,放开神识把方圆百里扫了一圈,确定没有逃出去的修士,才稍稍满意一点。
“没有人敢站出来吗?”那些大宗们领头的修士已经到了结界外,丁景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难保没有意外出现。
他眼睛往下扫了一遍,放出属于元婴修士的气势来,下方的大多数修士都承受不住,被压的伏跪在地。
揽月插在地上,伊舟用尽全身力气,才没和别人一样跪倒下去,他脊背弯曲,额头都是渗出的冷汗,汗珠越聚越多,终于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在看到尸体身上衣服的时候,伊舟就已知晓这个答案,他其实并没有多么惧怕,身后就是秘境,他可以随时躲进去。
但场上还有这么多人,那些无辜的,被自己拖累了的人,伊舟不敢用那些人的性命来赌天上的修士会不会大开杀戒。
所有心思都在转念之间,伊舟心里疯狂想着安全脱身又不连累人的方法,面上却什么都没表露出来。
看到地上那群如蝼蚁般匍匐的修士,丁景对怀里的尸体露出温柔的神色:“选儿你看,这些人多可笑。”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椅子,椅子漂浮在空中,老者把儿子放上去。
死去多时的尸体整个都是僵硬的,放在椅子上根本坐不下来,丁景面带微笑,把尸体从中折断,椅子上的术法自动把人禁锢住。
摸着尸体上坑洼不平的脸蛋,丁景轻声说:“选儿在这里看着,爹爹马上给你报仇。”
说完这句,他站起转身,重新看向底下的一群人。
“吾耐心不好,若是没人敢站出来的话,就都为我儿陪葬去。”丁景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看起来心情不错,说完这句之后还稍稍减轻了一些威势,让人能够自如活动。
依旧没人出来,底下的人有着各自的心思,小门小派或者散修们东张西望,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救他们于水火,大门派的弟子们并不觉得元婴是多么不可测的修为,都在等着自家门派的长辈过来相救。
丁选闭上眼放开神识,突然抬手抓上来两个人。
那两个人穿着朴素,身上法衣破烂不堪,神情中带着一丝慌张,被抓上来之后,连忙开口求饶。
“前辈,贵公子不是我们杀的,前辈明鉴啊!”
丁景睁开眼,眼睛里带着血丝,神色癫狂,伸手一把拽下左边那人腰间的储物袋。
“这是我儿的东西,你还敢狡辩!”
他手掌抬起,就要往那位修士头顶拍去。
生死之间,那人拿出前所未有的反应速度,甩出唯一的法宝自爆拦住那一掌,险险从丁景手中逃脱,掉落到地上。
修士逃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辩解:“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不信你问我师兄。”
被称作师兄的人闻言连忙点头:“我们在定波湖边发现他的,当时只有一具尸体在哪,法宝和储物袋都仍在身上。”
说着,他从身上取出扇形法宝,双手递过去“我二人所说绝无半句谎话,请前辈明鉴。”
丁景伸手接过法宝,神情缓和一丝,放开手中的力道。
年长修士从半空掉下去,爬起来走到师弟旁边,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庆幸。
就在他们以为自己能保住性命时,却又听丁景问:“既然你二人都见到我儿尸体了,还偷了他的东西,为什么就不能把他的尸身也一同收殓呢?”
他语调轻缓,说出的话却让两人失了声音。
为什么不一同收敛?因为没想到啊,若是早知道会惹上这么个大麻烦,他们连法宝储物袋都不会要!
年长一些的修士苦笑一声,为自己之前的一时贪心,他低下头,冲丁景抱拳:“前辈恕罪。”
丁景却没理他,自顾自地开口道:“我儿最是爱美,连穿在身上的法衣、箍住头发的玉冠,都要最时兴的样式,现在成了这幅摸样,他应该不高兴了。”
话说着,原本在后面的椅子突然移动,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出现在两人眼前,绕是心理强悍见多了生死,二人也被吓得退后几步。
“你看,光是看到,你们都受不了。”丁景的声音沉下来,两步走到椅子旁边,把尸体的头摆了一个方向,露出被啃咬掉一半的头颅。
头颅里早就空空荡荡,丁景的声音仿若来自另一侧大陆的魔:“那我儿变成这样,他能受得了吗?”
两人被困在当场不能动,感受着丁景话中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