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如有实质。
心头仿佛被烫了一下，黎漫立刻偏头避开他的视线，跟身旁的方雪薇聊天转移视线，“设计稿你有头绪了吗？”
方雪薇浑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闻言一双丹凤眼瞪了黎漫一眼。
黎漫硬着头皮，“怎么了？”
方雪薇压低声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我没你的天赋，正为设计稿的事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有胃口想吃点东西，这下又没胃口了。”
黎漫笑笑，“别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才能激发灵感。”
沈暮霆一双黑眸注视着电梯的镜面门，意味深长。
电梯停在四楼。
两个装修工人，合力抬着一摞磨砂玻璃，磨砂玻璃不大，但是很块块叠在一起，看起来挺重，见电梯比较空，作势就要进去。
沈律出声，“运货怎么不走货梯？”
装修工人憨厚解释，“货梯在维修，我们这就是小玻璃，不占多少地方，这是用剩下的，要搬下去带走。”
沈律还想再说什么，黎漫已经拉着方雪薇往一边靠了靠，给装修工人腾地方。
她们身后，几个穿着OL套装，化着精致妆容的白领都不同程度的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突然，电梯里有人叫了一声。
“哎呀！你踩到我的脚了！搞什么啊，电梯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女人冷着脸责问。
方雪薇一不小心踩到了对方的脚，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碍于沈暮霆在，对方也不敢闹大，“行了。”
沈律以前觉得黎漫刻意接近老板，肯定心机不纯。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总被她打动，不难理解。
黎漫虽然从泥潭里走出来，但是依旧有一颗赤诚之心。
有的人淋过雨，也去把人的伞撕破，但是她却愿意为别人撑伞，这是最难得的。
“不好意思啊，”装修工人尴尬地笑笑，搬着磨砂玻璃进了电梯，“谢谢，谢谢。”
沈暮霆都没有说什么，其他人就算再嫌弃，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电梯里安静极了。
到了一楼，沈暮霆率先出去，沈律紧随其后。
黎漫比较靠电梯里面，在抬着玻璃的装修工人的后面，示意装修工人，“你们先出去。”
“好，谢谢。”
装修工人抬着玻璃朝外走，前面的装修工人是倒着走的，背对着电梯门，就在这时，他的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电梯门，抬着的玻璃因为失衡，朝着黎漫那边忽然倾倒。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黎漫正在跟方雪薇聊等下吃什么，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再想反应根本来不及。
眼看着玻璃就要砸下来，装修工人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扶，却导致手里的玻璃整个脱手砸了下来。
就在这时，黎漫的胳膊忽然被人猛地一拽，天旋地转，整个人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呼吸间全是熟悉的雪松般清冽的气息。
哗啦！
装修工人抬的玻璃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惊慌无措地看过去，就看到一地的碎玻璃渣，以及血顺着沈暮霆的小腿上流下来，打湿了袜子。
走出电梯的白领大惊失色，几乎尖叫出声，“啊！沈总，你受伤了！”
沈律大惊，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立刻掏出手机联系陆瑾墨。
沈暮霆仿佛没听到似的，对自己受伤的腿毫无反应，退开一步，打量着被吓傻的黎漫，垂眸打量她，从脚底板道膝盖，再从膝盖道脚底板，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确定她身上没有血迹才松开。
淡声道：“你没事吧？”
黎漫回过神，表情还是懵的，摇摇头，“我……我没事。”
黎漫低头，看到他西裤下被血染的袜子。
应该是玻璃扎伤了他的腿，血顺着流下来，染透了深灰色袜子。
“你的腿……”
沈暮霆见她没事，还没等黎漫把关心他，让他去医院的话说出口，就平静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没事就好。”
没等黎漫把话说完，沈暮霆就在一众人围观、议论下，转身离开了。
男人步伐沉稳，刚才看到的血染的袜子，黎漫简直都要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围观的人见状，也都议论着如鸟兽状散了。
方雪薇还在电梯里，她吓得腿都软了。
还好她站在黎漫的后面，没有被玻璃伤到。
她忙走到黎漫身边，“你没事吧？”
“我没事。”黎漫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