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熟悉的房间门,海音寺溯游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异能力特务课的毫无新意。
他光明正大地看着这一次负责押解他的人离去,十分自然地在窄小的单人床上面坐下。
他在漫无目的地思考着,不过在此时此刻,一切的谜题似乎已经被摆在了台面上,距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所差之物左右不过是那最后的一道阶梯罢了。
尽管没有正式接触过,但是异能力特务课的计划几乎对于他来说,在再一次感受到地下的那种奇异的力量的时候,就呼之欲出。
地下的那个无疑是“神”。
普通人对于神明的概念自然虚假而脱离现实的,但是海音寺溯游早早地就接触了真实,因而在想到这个概念的时候,一股熟悉的剧痛就找上了他。
而那股来自于天空的视线似乎也越发地明显了,强烈的注视仿佛穿过了混凝土和一系列符咒的遮蔽,直勾勾地投射在海音寺溯游身上,世界几乎被一片鲜红所笼罩。
海音寺溯游十分熟练地抛去自己的那些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思维的产物和一切玄而又玄的情感链接对于他来说似乎都变成了可以被量化和随时生产以及丢弃的东西。
思考构成了他,也让他掌握着思绪以外的东西。
在他完全将自己的大脑放空之后,那种奇怪的注视也顿时像是丢失了目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若它们从来没有存在过。
而那些晦涩低哑的窃窃私语也从耳朵所能够捕获的波长中消失了,只留下一种异物感久久不曾散去,宛如一块被巧合地卡在河蚌里的小石子,只不过并没有让这诡异孕育为美丽奇幻的珍珠的机会。
天地间门的一切便利似乎从某一时刻开始,就逐渐地朝向了某一个中心,就像是渺远的数以万恒河沙之外那些存在性未知的平行世界里无数次发生的那样。
但是在那无法估量的庞大数字的世界线上,有什么微妙的东西从一开始就被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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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了,但是此时此刻,当飞机的舷窗外透逐渐展露出这个岛国的雏形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一丝微不可察觉的陌生。
看起来有些病弱的青年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与身边人的不同,灵视,这既是让他从更深的维度去理解世界的工具,也切切实实是带领他的精神世界进入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
但俄罗斯人从未因为这样的才能后悔过,相反他将这样的世界视作是一种礼物,他要改变并颠覆异能力者的世界,也许还有灵视能力者的。
一时之间门,贴身衣袋中的邀请函似乎正在隐隐发烫,但当费奥多尔伸手去触摸那处的时候,一切又仿佛是变成了他的错觉。
洁白的纸张上还沾染着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小丑在雪地里把它强行从门缝塞进来的缘故。
这样的奔赴似乎是有些莽撞了,但是直觉又告诉他,他一定能够从这场疯狂而又不可思议的邀约中获得一些更加超乎人类想象的现实和成果。
飞机就快要降落了,在起落架发出重重的颤音的时候,费奥多尔再次朝着舷窗外望去,夜色从海岸线蔓延上来,已经缓缓地向着陆地压迫着,就好像是一条饥饿得吞噬一切的蛇。
青年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眼眸,远处的霓虹灯仿佛组成了一个小丑的笑脸。
但当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霓虹灯的光海却无法被形容成任何一种规则的图形了。
独自一人行走在横滨的街头,费奥多尔忽然有些恍惚。
青年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就像是在仔细确认着什么,费奥多尔缓缓地抬起了头。
月亮正在天空中洒落着属于自己的银色辉光,这些从太阳哪里反射而来的光线与白日里的那些不同,显得格外柔与静谧,但是戴着白色毛毡帽子的青年却愣在了原地。
街道上稀疏的来往人群似乎并没有任何一人注意到这里,鲜红的温热液体缓慢地从面白如纸的青年嘴角缓缓溢出,无声地滴落在地上。
“叮铃——”
[是小丑吧,绝对是小丑吧]
[好希望看见小丑和费奥多尔对上!]
银质铃铛发出的细碎声响揉进了月光,也迅速地将费奥多尔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你——”魔人的心中警铃大作,他不曾记起自己是何时被着异国他乡的月亮掠夺走了心神,更不曾记得这诡异的小丑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旁的。
但是他的话语最终被来者以无视的态度给打断了。
“晚上好。”又尖又细的嗓音在街道上响起,像极了那些老迈的宦臣矫揉造作地掐起嗓子,刻意发出那悠长尖锐的尾音。
拦住俄罗斯人的正是这样一位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小人物。
打扮得宛如是上个世纪的宫廷弄臣的侏儒脸色苍白得像是抹了一层白色的铅粉。
温暖的黄色颜料涂上腮帮子,让他看起来居然没有那么可怖了,蓝色的眼影涂抹了眼眶,使得他看起来居然神秘而深沉,像是古老传说中的那种精灵,而不是可怖的侏儒小丑了。
但这一切并没有让费奥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