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得知工藤新一邀请她一起去游乐园约会,还是让毛利兰心中雀跃不已。
她的思绪早早地就飞到了几天以后的假期,盘算着该穿些什么和喜欢的人约会,就连一边看电视一边制造噪音的毛利小五郎都变得让人可敬些了。
她一边洗碗,一边听着客厅里的声音,毛利小五郎总是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她在厨房也能够很清晰地听见电视里的声音。
现在的毛利小五郎似乎在看新闻,毛利兰听着电视机那边播音腔,心不在焉地想着。
这似乎还是国际新闻,里面还夹杂着几句因为语速过快而让毛利兰一时间有些无法听清楚的外语。
毛利兰对于新闻不是特别地有兴趣,不过也并不排斥,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但是从里头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名字让她稍微来了兴致,不再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被电台主持人提到的名字正是之前总是在报纸上出现的那个糖果商人——罗尔德·达尔。
实地采访的记者似乎是在罗尔德·达尔行走的时候追上去的,毛利兰能够听得出来记者的声音有些喘,而被采访的人的声音却一直都非常平稳。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位绅士的活力实在是太过于充沛,毛利兰能够感觉到记者先生似乎是废了很大的劲才追上了罗尔德·达尔的步伐。
这样的猜测让毛利兰自己都被逗笑了,也许是因为达尔先生坐在车上吧,女孩子学着某个侦探的样子试图推理着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自娱自乐得很开心。
她很快地就完成了手上的任务,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但是在路过客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朝电视的方向张望。
那名似乎特别钟爱与酱紫色燕尾服的糖果商人正一边走着一边接受着采访,看得出来他似乎在赶时间,又或是本身就是这样精力充沛的人。
金色的手杖在他手中随着情绪的而挥舞着,差点把可怜的记者先生的假发给掀下去,燕尾服的衣摆在他身后飘着,就像是某种机敏的鸟雀。
就连他走路的方式也是如此别具一格,男人的身材本来就高,在记者的衬托下更显得像是某种体态高雅的高挑鸟类,那一蹦一跳的和年纪并不相符、却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毫不违和的走路习惯使得记者很难跟上他的步子。
即使父亲一直在边看新闻边絮絮叨叨地抱怨巧克力偷走了他的钱,毛利兰依旧觉得这个叫罗尔德·达尔的糖果商在一些方面似乎有着某种独特的特质。
他总是灵活地眨动着双眼,就像是在和周围的一草一木进行着交互,又像是一只正在树林间穿行的鹿,那种即使面对行为冒犯的记者也依旧会展露的友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
虽然隔着电视机,毛利兰还是被这样特别的感染力所影响,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就连鼻尖似乎都泛起了好闻的巧克力味。
她在沙发上找了座位,开始看起了她从前绝对不感兴趣的国际新闻。
也许是看不下去了记者的窘迫,又或是那颗像孩子一样想要捉弄秃头坐着的心得到了满足,罗尔德·达尔终于停了下来,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说出拒绝话语的热情笑容对着镜头转过身。
现在,男人终于正对着镜头了。
毛利小五郎狐疑地看了一眼在自己旁边坐下的女儿,对于女儿开始看新闻而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他还是嘟哝着不知道在形容谁的“装腔作势”之类的话语,老老实实地继续盯着电视频幕看。
那上翘的山羊胡随着男人说话的动作摆动着,俏皮极了,他的打扮像是一个绅士,但是从头至尾都显示着离经叛道和特立独行。
罗尔德·达尔的说话速度很快,语气也一直保持着一种十分高昂的状态,让已经开始疲惫的记者甚至找不到可以插入对话的地方。
“幸会幸会!幸会幸会!这位,……先生。”在扫视了一眼记者的胸口却没有发现名牌后,男人很快地就放弃了说出记者名字的打算,一点也不心虚地直接略过。
他此时对于记者似乎展现了莫大的兴趣和好感,也友好了许多,几乎看不出来之前毫不在意的态度,抓着记者摇晃个不停,十分热情好客的模样。
可怜的不知名记者先生因为身材有些矮小,站在本身就很高大的罗尔德·达尔身边,就更显得娇小,现在被用力抓着握手,就像是一只被迫营业的老式闹钟,刚才在罗尔德·达尔的手杖攻击下摇摇欲坠的假发此时此刻也在摇晃中彻底地放飞自我,露出主人油光发亮的脑门来。
“达……”
记者好不容易从晕头转向的握手环节中缓过来,刚说出口一个字,就又给男人机关枪一般的语速给淹没了。
“说真的,我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男人夸张地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还不是地看看记者又看看摄像人员,像是很高兴似的,他就像是聪明到能让猫自己卡在窗台上的那种啮齿动物。
也是在这当口,他才终于松开了记者先生的手,向着所有采访团队的方向张开了手臂,还随意地踩着后跟,挑了段节奏感错乱的无名舞蹈,好像很欢迎他们似的。
他就像是一个第一次招待朋友来家里做客的孩子一般,兴奋地大声地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