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出口的话双标十足,把她衬得很不值钱。
宁羡抿了抿唇,索性不再多言。
只看了一眼挂钟上的时间,淡声提醒:“快去吧,时间不早了。”
“好!”
穿上羊毛袜之后,脚踝和小腿被绒毛紧紧裹住,很暖。
江岚也抱着睡衣进了浴室洗澡,整个客厅霎时变得十分安静。
宁羡坐在沙发上,用干发巾擦头发,时不时听见从浴室里传来的水声。
从顶喷花洒浇下来的水,听声音仿佛是大雨倾盆。
很多颗透明珠子溅在平整的亚光砖上,半身镜渐渐蒙上薄雾,玻璃镜面大抵
能够映出一段朦胧秀美的影。
眉眼是她熟悉的,至于其它的……
宁羡没有再想。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缓慢喝了半杯,然后起身去行李箱里找吹风机。
插上电之后,意外的没有反应。
看似出乎意料,其实宁羡也不是很意外,毕竟这吹风机用了这么多年,确实也该坏了。
宁羡是客人,自然不可能到处去翻找主人的东西。
于是暂时不打算吹头发了,用干发巾随意包了下,拿出本巴尔扎克的短篇小说集,借着客厅的灯光去看。
书是好书。
只可惜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印刷字体蹦进眼睛里,也成了一个不甚明朗,延伸出暧昧含义的破折号。
宁羡放下书,以两指抵着额心轻轻揉了会儿,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
刚倒满一半,就听见从浴室里传来的声音。
“宁羡,宁羡?你在客厅吗?()”
我在。?[(()”
宁羡不假思索地应了。
“太好了。”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庆幸,还微微带着一丝歉意,“能帮我拿一下浴巾吗?我忘带了。”
宁羡稍顿了下,“在哪里?”
“应该在我房间里吧,不是放在床边,就是椅子上……”
最后,宁羡在床柜上找着了江岚的浴巾。
刚拿起来,就闻到了一股湿润的玫瑰清香。
宁羡的神色并没有变化,只不过捏住毛巾的指,略有些无所适从。
拿着毛巾走到浴室门口,抬手叩了叩门。
江岚从前洗澡时经常忘了带这带那,也不知道拜托室友拿了多少次东西。每次室友敲门,她总会象征性提醒一句“我要开门了你记得转过去不要看哦”。
但是站在门外的是宁羡……
江岚相信,像宁羡这么有分寸感的人,肯定会主动回避的!
“好,那我开门了。”
“你开吧。”
江岚躲在门后面,拧开把手开了门。
仅探出一颗脑袋和一只湿漉漉的手,面上还挂了含着歉意的笑,正准备对宁羡的背影说声谢谢。
却在接收到宁羡平静笔直的目光时,一下子就噎住了。
啊???
宁羡为什么不转身啊??
这是江岚没想到的。
一想到自己现在身上又没穿衣服,虽然明面上代表她本人的仅有一只手和一颗头颅,但还是觉得羞耻极了。
接过宁羡手里的浴巾,快速说了声谢谢,然后猛地关上了门。
“不用谢。”
宁羡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隔了层障碍物,嗓音都泛出潮湿沉闷。
江岚拿着浴巾,心有余悸地靠在洗手台边。
听见宁羡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蓦地反应过来。
不是,宁羡都不觉得羞耻,她又有什么可羞耻的?
() 江岚几l乎要咬牙切齿了。()
咬牙切齿的同时,突然就想起了某句经典语录,并且觉得女人你真的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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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这种想法,江岚擦干身体后,穿上睡衣出了浴室。
刚走出去,遇到冷空气,镜片上又起了层雾。
等到雾褪了,江岚才看清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宁羡。
宁羡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不似上课那般端正。
体态很放松,随意垂下眼帘,浏览着纸页间的文字。
头发似乎没吹,还湿润着,颈间飘了一两缕乌黑发丝。
江岚移开停留在宁羡颈骨处的视线。
咳了声,问:“宁羡,你怎么没吹头发啊。”
“吹风机坏了。”
宁羡从书页间抬起头,表情极自然,仿佛刚才开门不避嫌的人并非自己一样。
江岚被折服了。
她能够理解,有些人天生做什么事都显得严肃无比理直气壮。
所以她打算用魔法来打败魔法,从卧室里找出一只吹风机,微笑着对宁羡说:“宁羡,你在看书,不方便吹头发,要不我来帮你吹吧。”
宁羡果然愣了一瞬。
江岚乘胜追击,拿着吹风机又往近里凑了几l寸,轻轻柔柔地问:“可以吗?”
宁羡的两指捏着页脚,迟迟没有划往下一页。
半晌,她点了点头。
江岚垂眸,注意到了页脚明显折出的那道痕,勉强可以从中看出宁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