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囚仙术”,神魂皆拘,道元皆囚。
哪怕是一位分身,也可由法术牵连本尊神魂,得囚到真身。
这是扶疏国上古对付那位“堕仙”时期,千万天修士与魔修们联手集广益,唯一能想出的困住“堕仙”的法术。这门法术后来被束之高阁,无人去练,一是因世间再无堕仙,是这门法术对仙的约束力,实在限。
耗尽全部灵气,囚仙也只过能囚一息。一息之后,仙人恢复自由身,己身灵气却已耗尽,何对抗恢复过来的仙人?在扶疏国的上古时期,众生共知:能对付仙人的,只仙人;凡人妄图弑神,终究自食果。
但这门被扶疏国民众抛弃的“囚仙术”,自姜采得到它,就一直在加练习。她修行已经很近仙了,这门法术落在她手中,囚仙的时间起码比一息要长。囚仙后的灵气耗尽也无谓——对方是张也宁。
她灵气即使耗尽,又什么关系。
七夕佳节,眷属之乐。
姜采想匆匆赶路去回北荒之渊了,那路程太远了,她一时一刻想浪费。即使是张也宁本人,也无法在一瞬间和自己的分身身形对换。但是姜采可用“囚仙术”,强制将张也宁换到她身边。
姜采搂住重明脖颈,与少年亲吻的时,她的法阵就发动,囚仙术也开始生效。
人移行换位,瞬间街头,移位到了一处民宅的屋舍中。
这是云升公主在无极之弃给姜采备好的休憩之处。因姜采身怀魔气,云升公主怕人察觉,便将住处安排得偏僻些,也派仆过去帮忙修葺院落。这样一来,姜采修行时小心泄露出了魔气,也很容易遮掩了。
姜采独自一人在无极之弃走动时,就休憩在这里。云升公主想的周到,也为今夜姜采的施法提供了好条件——她就算把屋子拆了,短期内也很难被发。
“咚!”
身入黑幽天地,重明被按倒在榻上。唇间气息流动间,他僵硬又慌张,整个人明显乱了。金白色的道光罩着人,对道元的约束之力枷锁般,一重重袭向他全身。他知道姜采害他,但这种神魂被束缚、道元被枷锁困住的感觉,好受。
重明的脸在黑暗中烫极,红极。
他已经感受到神魂相连中的一腔隐怒之意——是他本尊传来的。
乌发铺床,重明脸青青白白:“姜姐姐,你、你……冷静,唔……”
姑娘捧住他的脸,与他气息混乱间,她身上的灵气在快速流失。少年重明未察觉,他已经乱七八糟,乱得厉害。呼吸平,青丝擦唇,唾液沾了蜜浆一样,粘稠又沉重。
蜜浆太甜,他一个分身,自控力哪那么强?
堕仙之力对他的约束力弱了,对姜采的一腔自控样弱了。他曾喜欢过的姑娘这般待他,他满腔的情意潺潺而涌,泄洪。他根本阻拦住洪水的倾覆。
他动情得厉害,一边抗拒,一边又依恋。他似推她,又似要抱她。他的手犹犹豫豫在她肩上时推时搂,将他的矛盾暴露无遗。
姜采些吃惊——小重明的反抗这么轻微。
少年黏腻,躲开又依偎:“要……”
姜采心想:要你扑过来干什么?
喘息艰难间,她的目光却是冷静的。人榻间痴迷彼,姜采施展的“囚仙术”还在加强。随着她灵气抽身而去,她脸上、眉目间浮起魔疫那些混乱的、想要逃出来的魔气。她开始吃痛,没了灵气和魔气的对抗,体内成为了魔疫的欢乐园,她几乎控制住。
姜采苦笑:原来谈情说爱这般辛苦。
姜采咬紧牙关,另一只没施法的冰凉的手抬起,一把掀开了重明上的半张狐狸具。
她看到少年之身,眉目画,唇红齿白。乌黑的眼中噙着水,隔着雾。他雾后清渺渺地望来一眼,姜采无知无觉,心在焉地在亲噬间勾上他喉结。
重明仰颈,“咚”一声磕上身后木板,反应大极。
姜采停顿一下:“重明?”
重明神魂被枷锁所困,他胸膛间一颗心脏跳得厉害,胸腔起伏厉害,但他已经说出话。
他眉心那淡到几乎看见的堕仙纹,在“囚仙术”下一点点变亮,变红。血腥杀气隔着空间,扑而来,拢向人,寒月之气要被堕仙威力掩住。
重明的眉目在寒夜深宅,一点点发生变,一点点长大——脊骨一寸寸伸展,骨架蜿蜒山。天上皓月之光大亮,万千人仰头解时,狭小室内,一卷美极艳极的雪月图缓缓展开。
洁白的容线条发生细微变,沾着雾水的睫毛向上一卷,眉目在原先的轮廓上展扬,重新绘出远山清水之姿。流瀑般的长发也在生长,发间木簪“叮”一声落地碎裂,被她含在口中的他的长发,发尾微硬,丝丝杀气席卷之时,姜采唇角笑意加深。
“嘶——”
裹着少年细薄骨架的黑色衣袍也再合身,撕裂开来,给睡身下闭着目的美人,添上魅惑诱人色。
屋中被皓月气息和堕仙那难压制的杀气时笼罩,姜采忽然意识到“囚仙术”成了。
她一下子抚摸上榻上人的容——摸到了青年的脸。
她惊喜:“也宁?”
她免自得,古往今来,本事把“囚仙术”用成这样的,她估计是第一人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