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
明其实是张宁,他会本尊一样冷淡自矜。但他确实比本尊性情更活泼。像这种拉着姜采就跑的事,明做,张宁本尊却要做很多挣扎,才做。
姜采很久没见明,还是很想念他,喜欢他的。因他真身疑似吃醋,总不让明。今夜他不知吃错了么药,居然会让明现身。
小明就是外放的张宁。
他拉着姜采跑桥梁,从熙攘人群中穿梭过去。浓郁花香从姜采鼻端流过,姜采一片茫然,她已经被他拉着挤入了人群。姜采唇角噙着一抹笑,虽然看不见,却很信赖明的引路。
一会儿,她怀里“噗通”一声,被丢入了一盏花灯。
姜采吃惊摩挲:“这是做么?”
他笑嘻嘻:“我们一会儿放花灯去,好不好?”
姜采一愣,眉目软,说:“好。”
她抚摸怀里被丢入的花灯时,少年的呼吸黏腻无比地靠了过。姜采不动声色,他手搭上她的手,引她去摸怀里花灯的形状。
姜采笑:“好像是莲花灯。”
“是的,”他红着脸害羞,睫毛扇子一般忽闪,他扭脸,鼻子无意识擦过她脸颊,见她不生气后,他便继续乌亮清明的眼睛偷看她,“莲花我们有缘。”
姜采戏谑:“是你有缘吧?”
她指的是他海中的花就是莲花。
明道:“你有缘啊。前世我送你走的时候,就是把你道元藏在莲花灯里。我把你护的很好啊。”
姜采挑眉,唇角笑加深。
而一刻,她又被拉着走,他一股脑买好多东西送她。见街上有卖花女,他见别人买,他要买了花送她;见有男子送女子零嘴,他就要挤去凑热闹。
姜采很快怀里抱了一堆小山般的东西,摇摇晃晃。她一边把东西往储物戒中放,一边喊他:“够了够了,你买这么多做么?”
明扭,任性道:“旁的姑娘家有的,你要有。”
姜采一时没反应过。
明手指自己:“旁人有情郎陪,你有;旁人有花收,你有;有花灯放,你有。”
他又凑了过,笑吟吟:“我要你在今夜开开心心的。”
姜采心中一怔,像是乱七八糟塞了一团棉花,又暖又涨。她张口想说么,最终却说不话,只是垂脸,闻着怀中花香时,面容被染上胭脂色。
她心中琢磨起一些东西,心口便更加软、更加软。
张宁……
她手被拉住,明说:“姜姐姐,我买个面具戴好不好?”
姜采对他有一怀温情,问:“好。但是为么?”
明:“嗯……因为大家害怕我啊。”
他拉着她的手指,在他额心点了一,让她触摸:“这里,虽然堕仙纹很淡,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的。我不想吓坏了别人。”
他一手拉着姜采,一手在小摊上挑挑拣拣。少年面白容洁,葳蕤的灯火光照在他脸上,盈盈晕光,煞是好看。街上的人族、妖族、魔族姑娘们都盯上了他,被人盯着时长了,再模糊的堕仙纹很难逃过众人视线。
于是一刻,少年袍袖一扬,一张狐狸面具覆在了少年脸上。
明清脆的少年音从面具后嗡嗡传:“姜姐姐,你喜欢这个吗?”
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冰凉的指尖摸上他脸上的面具。那是只盖了半张脸、只遮住眉心堕仙纹的面具,所以狐狸面具只有上半张脸,从鼻梁一半开始,姜采就能摸到他本身的面颊,流畅的骨架轮廓。
她手指擦过他唇角,在唇角停了一,感觉到手指的少年肌肤升温。他在不好意思,却没有躲。于是姜采的手指缓缓挪开,她最后屈指扣在他眉心,按在那只狐狸的眼睛上方。
高处的灯火落在她曲起的那根手指上,像燃着一束火一般。
这一刹那,人人往,人的热闹如水一般从他们身畔凑又流走,青年女郎少年公子站在灯影,星火如魑魅魍魉,狰狞妩媚。
呼吸极轻,二人都没有说话。
姜采问:“你穿的么颜色衣服?是道袍吗?”
他回答:“黑色的。不是道袍。”
姜采想象了一,微笑。她低声:“你穿黑色衣服好看的。
“人的气质很难改。你并不经常穿白衫,不经常穿白色道袍,大时候都是灰扑扑的衣服,恨不将自己藏在人群中。但是你气质高邈尘,无论穿么颜色的衣袍,都像是谪仙人落入凡尘,却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很少有你这样的……穿着黑色衣袍,依然俊逸如仙。”
他垂脸。
她的手指依然扣在他眉心。
他红了脸,别扭又热情地轻声:“你一样。”
姜采又问:“是白脸狐狸吗?”
明回答:“红色的。”
他眼睛瞟过她今的胭脂红色衣袍,心想她颜色是一样,是一对。
姜采按照他的描述想象他今的打扮,不觉夸一声:“好生俊俏。”
明笑嘻嘻:“你是。”
他问:“你喜欢么?你开心么?”
姜采:“么?”
明满不在乎,又心跳如擂:“我把你喜欢的张宁还给你一天,你高兴吗?”
姜采侧,静了半晌,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