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这般闲闲两句,反而比她平时嬉笑时,更让他心中不适,心生愧意。是以姜采拉他衣袖让他坐她身旁时,他并未拒绝。
谢春山干笑两声:“你二位先不要忙着眉来眼去了……先说正事吧。小王八,咳咳,小图特意来魔域,是修真界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采面容便严肃起来。
贺兰图这才说起自己的肩上重任:“是这样,师姐,师兄。天龙长老在你们走后,被长阳观关起来了。我本来和长老一起被关着,然后长老想办法让我逃出来,就让我给你们传个话。
“她说不要急着救她,她现在反而是安全的。怕的是永秋君闭关后很快会出来,又要生事……”
姜采打断:“永秋君凭什么可以很快疗好伤?若非我……若非我那般牺牲,也宁也不会这么快醒来。难道有人为永秋君这般牺牲吗?”
贺兰图怎么会知道这个。
姜采这么说,问的是谁,这屋子里的人除了贺兰图,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也宁回答:“堕仙靠杀戮修行。非杀敌对,而是杀同道无辜者。师父……永秋君若真不管不顾放开手脚,他想恢复修为,会很快的。”
姜采立刻转头看他,一把握住他的手——堕仙修行靠杀戮?这就是前世他道法不纯的原因吗?
她问:“何谓同道无辜者?”
她抓着他手的力道轻轻颤抖,张也宁垂眸看半晌,没有推开。他平心静气:“你心中觉得无辜,自然就是无辜者了。”
姜采和谢春山都是天纵奇才,一点就通,二人沉思——果然,即使到了仙的境界,依然在修道心。道心不纯,仙人自然不正。
贺兰图见几人都不说话,他心里着急,知道时间耽误不得,便顾不上看几人脸色,快速说自己的任务:
“天龙长老说,你们不要管如今修真界和魔域怎么打,不要急着救她。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对付永秋君。她也不知永秋君在做什么……但是若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根本无法阻拦他。”
谢春山颔首,望姜采一眼:“想知道真相的话,就得去巫家一趟,开启扶疏旧梦了。我有百叶的道元……可助我们进入她的旧日记忆。”
张也宁:“不。”
谢春山语气微凉:“怎么,你不忍对你师父出手吗?”
张也宁只淡声:“百叶已死,她的道元之力,不足以支撑太多人入梦。巫家少主曾经与我说,想要承受多人的梦,梦主神魂一定得强大。百叶死后,道元本就在一日日减少,若再入梦,她的道元恐怕会完全消失,即使如此,我等也未必能够入梦。”
姜采和谢春山听了进去,二人问:“那如何是好?”
张也宁:“寻我师妹,龙女辛追。她曾与我说过,她和魔子于说有神魂契约。于说虽已死,但我……但我能感应到她不是真的死了,于说的力量应该还在。而与于说有神魂契约的师妹,说不定能辅助我们,靠神魂契约借出魔子道元,供我们入梦。”
谢春山疑惑:“那如今的问题便是,可以有两个梦主吗?巫家的织梦术可以做出来?”
姜采沉吟一二,道:“可以试着问问。”
贺兰图在旁小心举手:“我听说,巫家在这次大战后受创很厉害,他们家少主直接闭关了,听说状态不太好。”
几人心中便沉下。即使他们不是巫家人,也大约能猜出巫家的织梦术和血统有关。血统越纯正,在织梦术上的修行才越高。而巫长夜若是病重,身为旧友,难道要让他托着病体助他们吗?
姜采做了决定:“先去巫家问一问吧。”
她目光看着谢春山,道:“若是巫少主状态不好,我便不会让任何人开启梦境。死人的秘密,永远比不上活人的性命重要。”
谢春山目光闪烁两下,他失笑,伤感道:“自然。师妹以为我是那般强人所难之人吗?”
姜采抱歉看他:“对不起。”
谢春山没有隐瞒她他前世和百叶的机缘,姜采认为谢春山应该是最迫切想知道扶疏古国秘密的那个人。但是……她确实受到了影响,将谢春山和傲明君看作了同一人。
她狭隘了。
既然转生,便不应该将傲明君的执拗,和谢春山划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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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和张也宁离开贺兰图那里,姜采沉默地在前行走,张也宁跟在她身后。
他看出她心情不好,心中也是跟着沉默许久。他心中如何拔河一般,一个声音说别问,问了就是在结缘,你知道你断情后,你二人便没有缘分的;另一个声音却说怎能不问,她是姜采啊。
他怎能不管姜采。
张也宁伸出手,在姜采恍惚着要被一个台阶绊倒时拉住了她。
二人立在原地,呼吸都很静。
半晌,张也宁缓缓开口:“便这般担心你师兄?”
姜采回过神。
她长身直立,三寸之内就能碰到张也宁,他的衣袖擦过她的手背,二人这般近的距离,是随时都可转身拥抱的距离。姜采胡思乱想了一阵,却问张也宁:“转世算是复活的一种方法吗?”
张也宁目光一顿,立时知道她问的是谢春山了。
他语气便淡,深深看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