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他之前本就因织梦术、多日的刑罚而受伤,此时对上永秋君,也是胜算近无。
永秋君敛目看向二人。
这一幕何其可笑,他寄予厚望的徒儿,帮着一个魔修。
永秋君道:“重明,让开。为师并非要杀姜采,只是要带走她。你纵是喜欢她,生死无忧之下,何必阻拦?”
张也宁长袍飞扬,目光半抬:“姜采不愿意跟你走。”
姜采横剑于身前,紫袍赫赫鼓风,寒目生笑,凛冽无比:“带走我,仅仅是惩罚我?永秋君,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一般好哄吗?千万年来,你撒了多少谎,你欺骗了修真界多少,你敢和知情者对峙么?
“你虽为仙,但你毫无仙心。你心机深沉,不敢正大光明,不过是阴沟里的耗子……”
张也宁面色微白。
永秋君被激出怒意,再次袭向姜采,道法杀招凌厉无比。张也宁再次和姜采并肩相战,海风中带着血腥味,将永秋君震怒声音传来:
“我降魔之路,何错之有?
“反是你等这般小人,畏惧生死,阻我除魔之路,最是可恨。魔本就是异类,本就和修真界、和人界为敌,张也宁,我收你为徒,教你法术,是让你今日帮助一个魔吗?”
张也宁面色更加苍白。
皓月在天边悬挂,因他的受伤而隐隐朦胧、泛白。海上半空中,青年抬起的眼中,星河寂静,万千情绪奔涌又隐藏。
他说:“徒儿不孝,但今日,师父错了,徒儿宁愿不孝——”
永秋君:“我乃你师父!”
张也宁抬目间,眼中情绪已定,山河岁月静静流淌,他拔身而起,瞬间与一旁的姜采汇合。二人气力,恢宏道法共袭永秋君,那凛寒之光,倒映着二人清隽眉目。
万死不悔。
永秋君嘲弄:“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皓月当空,张也宁声音变漠:“不是为了女人。”
——是为了那些空泛的说来可笑的苍生问题,为了永秋君至今仍藏着的秘密。
为了打破这个浑浊的尘世,为了不让下一个江临惨死、不让下一个盛知微堕魔、不让下一个姜采以身侍魔得到的却是唾骂,为了不再有下一个谢春山,下一个百叶公主……
为了不让世人寒心,为了还天地一个真相!
永秋君震撼间,竟被姜采和张也宁逼退一步。他目色变冷,不再对自己的徒儿手下留情。他淡声:“好。看来我又是恶人了。”
永秋君:“本不想杀你们,但你们执迷不悟,本尊也只能出手了……”
磅礴法术轰然袭杀,整片海面密云滚动,封锁天地间的灵气一同飞涌,姜采厉声:“张也宁,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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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这场战斗,战得天昏地暗,远比之前杀魔子的战斗更为激烈。这更让怀疑魔子死得太过容易,但是眼下姜采和张也宁全力应对永秋君,根本没有心思想更多的。
到这个时候,姜采心生无限绝望,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狭隘,竟以为自己能够打败永秋君。非仙实力,何以胜仙?
姜采和张也宁身上的伤势不断加重,灵气快速消耗,二人出手的攻势也不再如一开始那般强悍。反观永秋君,他也受了伤,但是却没有姜采和张也宁这般惨烈。
再这么打下去,几乎可以预见输的人一定是他们。
姜采再一次被击退,落在海面上,被张也宁拦臂抱腰,替她挡住一波攻势。半空中的皓月锁定永秋君一瞬之际,张也宁苍白着面一道诀打在姜采身上,替她稳住伤势。
但是皓月只锁住永秋君一息,永秋君摆脱之时,张也宁身子一晃,侧头吐了口血,这一次换姜采为他疗伤了。
二人面对面,皆在对方眼中的倒映中,看到自己的狼狈。
张也宁气息羸弱,面白眸黑,脸上的血添些妖冶,他神色始终清淡,连看她的眼神都分外克制,没有多分心一瞬。当永秋君袭来时,袍袖展扬如鹤,他毅然上前相抵。
姜采亦面色沉静,杀气染眸,却不将自己的关心泄露一分。
她此时因魔疫之痛、身上的伤和永秋君的压迫已经虚弱极致,可在永秋君手指点上张也宁眉心时,她的剑光轰烈追至,挡在了张也宁身前。
永秋君道法要击中她心脏时,张也宁移行换位,海水翻滚向上狂卷挡在永秋君面前。张也宁抬手一把抓住姜采手臂,带她疾退数丈。
姜采:“如此不是办法。”
张也宁不言不语。
姜采忽而侧头,抬目。
张也宁垂下眼瞥来一眼。
四目对上的一瞬,二人莫名其妙、失灵时不灵的默契在这时发挥。她只是看他一眼,他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他面色不变,眼眸静极,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永秋君再次杀来,姜采手中剑光起,万涛巨浪分成两拨,一重向上阻拦永秋君,她跟随着海浪向上运起剑气;另一重海浪向斜下分潮而走,张也宁被海水卷动。
这像是割裂开的画面——女郎持剑向上而战,男君被海水裹挟,向下快速沉去。
天上的融融皓月,跟随着张也宁,向海下坠下,与蒲涞海交融,隐有融化之际。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