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她向地上那些心怀恶意的修士冷目瞥去,那些人避开她的目光。
这和前世死前何其相似。
这人鬼不辨的世界,她孑孓独行,步伐艰难。这条路,她却一定要走下去,她也一定会走下去。
姜采淡然并指,擦去剑上的血。
烈风在后吹动她沾了血的衣袍,将腥味吹散开,她抬眸,声音平直:“谁若质疑我,我不妨杀之。”
“善意若被诋毁,诸位便都对不起我。我救的,从来不是质疑我的人!”
修士们心情复杂:“姜姑娘你……”
当姜采体内灵气开始溃散时,魔气占了上风,依旧维持着她站在这里。众修士惊愕呆滞,怔怔看着这女修身上满满魔气……他们知道她早已堕魔,他们却是第一次看到。
瑟狐欢呼:“尊主杀光他们!”
修士们纷纷后退,给姜采让路。
她向前走,手中玉皇飞回她手中。她眼睛盯着上方的永秋君,余光看到在永秋君的话语下四周开始对她态度微妙的修士。她心中浮起荒唐感,也第一次觉得疲惫。
这乱哄哄的世间,敌我不分,神魔莫辨。
这不是张也宁为她辩护后、还她清白的修真界。他所维护的,他师父恨之。他想保护的,他师父除之。他因为织梦术而受伤、不得不在梦中疗伤的时候,永秋君在外,已经将这公平要重新推翻。
姜采眸底无情,哂笑一声。
她握剑的手用力,将所有凌乱的情绪重新压下去。
姜采重新腾空飞去,剑光如同呼啸罡风。她的攻击与于说的攻击撞上,火光四溅。二女战斗间,永秋君跟上。姜采目光与永秋君在此对上一瞬。
二人皆知,他们之间的仇,才刚刚开始。他要杀她,她亦反击。
哪怕是仙人要杀她,她也不会听之任之!
永秋君目色加深,幽幽哂笑一声,视线回到了于说身上。
于说哈哈大笑:“好精彩的一幕……永秋君,你是装模作样惯了,还没杀掉我,就给自己多一个敌人。哈哈,你的傲慢,终将付出代价!”
她最后一句,应着天上雷声重重,自天外而来。天地间如此异象,让永秋君神色大变。
永秋君比谁都清楚天地异象代表的意义,他毫不犹豫地用道法打断于说,于说身后是姜采的剑。于说施法和他们周旋,她受了不少伤,身法已经开始凝滞,而她一身血,竟微微笑:
“我快苏醒了……永秋君,怕不怕?想好对付真正的我的手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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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图化出原型金鼎龟落于蒲涞海上,驮着玉无涯和谢春山,一同赶往巫家。
通过蒲涞海直往北域,是最快的通行手段。只是因蒲涞海连通魔域,平时修士们不敢擦海而走,要小心翼翼。但金鼎龟是世间唯一不惧怕蒲涞海的生灵,遇到魔穴,金鼎龟是唯一不会被吸进去的生灵。
玉无涯和谢春山赶往巫家,倒真需要贺兰图。贺兰图趴在海上,一边快速挥动四只短脚游水,一边竖长耳朵,听着玉无涯和谢春山的谈话。
玉无涯长身昂立,身着貂裘。白色绒毛托着面颊,她一贯的柔和虚弱,却在小辈面前维持着长老的身份,立于龟的最前方,掌舵着方向。
谢春山就随意很多。他乱七八糟地坐下来,把青伞变成了一把扇子给自己扇风。玉无涯和他说了如今的情形,谢春山眨眨桃花眼后瞪直:
“长老的意思是,我们去助师妹?这,就我们两个,是不是不太够?”
他倒不怕死。他是觉得枉死没必要。
玉无涯温声:“仙家斗法,我们寻常修士加入其中,很难起到作用。然而阿采是失了剑骨的……我并没有信心能帮她打败敌人,此去巫家,不过是想将剑骨重新还给她。”
她忧心:“希望剑骨回来,能救我的徒儿。”
谢春山缓缓道:“当年,长老也这般助过傲明君吗?”
玉无涯回头看他。
谢春山用扇子盖住半张脸,他垂下眼,睫毛上翘间,分明几分阴郁,却仍用轻松的模样掩饰这一切:“如今是神魔大战再次开启。五千年前,也有一场神魔大战。长老那时候,与傲明君是联手吗?他受了伤,你可曾希望他活下去?”
玉无涯失笑。
她道:“他死于道心不稳,道体被毁。
“我素来不喜傲明君此人。自很久以来,他便不爱说话,心中藏着的事却不少。公主死后……一万年前,公主死后,他便变得更加阴鸷,离开了我们。”
谢春山唇角绷紧。
玉无涯摇头。
她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
良久,她慢慢说:“你是否知道,傲明君毕生,都追慕一个人,他一直追慕一人,那人……”
谢春山闭目,感受到心脏传来的痛意。
他再次睁开眼,睫毛掩去眼中情绪,只有握着扇柄的手因用力而发白:“他毕生爱慕百叶公主,我已经知道了。”
玉无涯诧异地看他一眼,半晌才点头。她并不知道谢春山曾经身边有个叫“百叶”的侍女,对于她这般长老来说,谢春山身边的仆从,她向来不注意。
她只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