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乃用剑高手。
在御妖司诸人眼中,她半点法术不会,然仅凭一把雪青长剑,便让御妖司前围着的人纷纷败退。
赵长陵略有些怔忡地看着她——
身如松玉,剑比惊鸿。她一人出手,已可挡千军!正如昔日……
“扑通!”
“啪嚓!”
身边接二连三的己方人被打倒在地声,惊醒了赵长陵。他双目一沉,眼见那几只人面鸮扑在倒地的己方人身上,獠牙张开,口涎滴答;而姜采长剑如虹,将御妖司外……弄得妖气腾腾。
魏说等人本就心噗噗狂跳,眼见赵长陵眼神冷锐,便赶紧张口提醒:“误会、都是误会……老大!”
姜采身后寒气袭来,她劲腰一拧,剑锋顺势在地上擦过支撑身子腾空。她回身后望时,见御妖司那位首领青年手中结印念咒,数张符纸从他袖中飞出,金光煊赫。
姜采扬眉:“修士?”
她方才试探出御妖司其他人不过寻常凡人,略微失望时,便碰上这位似学了些道法的青年。
此功夫不待诸人多想,符纸如刃,在半空中贴向那些张狂的人面鸮时,更多的符纸在半空中一旋,迅疾纵向姜采。姜采横剑相抵,对方些许道法激起一重重巨浪,将她向后掀飞。
姜采目中生亮光,被激起斗志。她认真了些:“不错。”
剑再来!
御妖司前,旌旗旗杆掀倒,被符纸制住的人面鸮被人拿下,人们衣袍被风吹得凌乱,努力地张目,看向那天上地下打斗激昂的青年与姑娘。
烈风狂躁,灵气骤乱。金色符纸与青白长剑交错,砰然剑鸣声,让人耳鸣不住。诸人抵抗不住退散时,远远的,那辆悄然停在御妖司巷口的马车中,公主雨归手指轻轻一划,让自己这片天地静下来,好观望战场。
姜采自醒来,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她虽失去法力,剑术却独行天下,此时正是将自己剑术重新熟悉起来的机会,自然不错过这次比试。
对面赵长陵渐渐撑不住。他虽会些道术,到底抵不过凡间武者之势,剑之凛然!
赵长陵所御符纸黯然一瞬,他单膝跪地摔倒,周围人哗然。姜采手中剑再起时,那单膝而跪的青年仰头,俊秀面容被剑光照出妖冶之色。青年盯着她,目中光幽幽闪烁,喝一声:“姜采,够了!”
众人皆一怔。
他如何知道这姑娘是谁?
魏说等人,已经想到他们“救”出姜采时,姜采身上所戴的护心镜。
姜采同样短暂一怔。
在这一瞬间,她眼前看到的人,不是赵长陵,而是张也宁。
“张也宁”手御道法与她而战,白色道袍凛然,发丝拂面,目光清冷地看过来……
他眼睑微掀,修长的手指微屈,一个结印若隐若现……
姜采登时如临大敌。
张也宁!
她从来不敢小看的张也宁!
她迅速要祭起法器,召唤法剑,身子更是倏地一下向后疾退,绝不和他近身。姜采身子在半空中疾退时,一声“玉皇”已然出口,却突得想起自己如今召唤不了“玉皇”。
她霎时醒过来,灵台清明时,身子被前方一阵猛烈的道法劈中。
魏说等人慌乱:“老大!”
姜采“噗通”一声,头朝下直直摔倒下来,看得周围人一阵麻痛。魏说等人七手八脚地去扶她,姜采抬手,疲累地挥了挥。她被磕出了一头脸的血,发丝也乱了,这般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架势颇为骇人。
赵长陵已经整理好衣襟,从容面向她:“御妖司不是你可以试探的地方,你走吧。”
姜采盯着他。
她知道自己方才是中了对方什么幻术。
她立在光影暗处,撑着剑站起时,只让人看到她被衣袍所托、苍美又瘦削的一段腰身。众人看得怔住,她忽然问:“你是张也宁的替身么?”
赵长陵一愣:“谁?”
姜采没吭气。
赵长陵面色蓦一下绷紧,他拂袖冷声:“姑娘认错人了吧?”
姜采微微一笑,也不和他多说。
但她心中认定了这人与张也宁脱不了干系,自然不肯放过此人。至于张也宁是此人替身这种可能……绝无可能。
御妖司前,赵长陵背过身嘱咐手下将妖物带走时,听到姜采懒洋洋道:“这位公子,忘了问了,御妖司招人么?”
她含笑眼眸瞥一眼自己方才的手下败将们,不管自己满脸的血在他人看来是何其可怖。她悠闲地用指擦去唇角血,如玩游戏般轻轻吹一下。赵长陵回头来,正看到她扬下巴,轻飘飘道:
“我看御妖司的人本领似乎不太够,正好我也嫉妖如仇,不如招我进去试试?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赵长陵盯她许久。
姜采挑眉。
赵长陵不知她是装傻还是真傻,他蹙眉片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试探道:
“御妖司,赵长陵。”
姜采眸子微微眯了一下,想到了护心镜上的名字。她面上神色不变,抱拳称好,迎来赵长陵更加僵硬的脸色。赵长陵背身时,姜采侧头,微微向一个方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