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了解一些什么?……其实关于容子的事,大部分我已经同高木警官说过了……”
古川久弥沙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只是微眯着眼,定定的目光锁在了渡边次郎脸上。
古川久弥沙不笑的时候,那副称得上端庄的面容上便少了几分生动的亲近感。她面目严肃,收束着目光看向渡边次郎,直叫渡边次郎被她的目光看得背脊发汗。
很难想象,他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会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目光下,感受到六神无主的惶惑感。
好在古川久弥沙没有长久为难他的打算,她收回了自己凝视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水杯。
“我今天来拜访渡边先生,不是来做调查的。”
“那您是……?”
“我来和渡边先生讲个故事。”
*
毛利侦探事务所中,高木听着毛利小五郎的话皱了眉:“没有想过的人?”
不应该啊……由于上头的高压,他们已经把久司警部身边的所有人际关系查了一遍,连同着渡边次郎的一起。
在这样地毯式的搜查下,居然还有他们漏掉的嫌疑人吗?
毛利小五郎纹丝不动,只有声音传来:“是的,那个人完美地隐藏在了这桩凶案背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过,她会是渡边次郎的共犯。”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严肃起来,“不,不是共犯。可以说,那个人才是这整桩案件的——主谋。”
“主、主谋!那那个人是?”
毛利小五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久司警部的案子中,最关键的一点其实是渡边次郎的不在场证明。在已知‘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八点半’的情况下,渡边次郎拥有强力的不在场证明,是绝对没有可能犯案的。”
“是、是的……我们也考虑过其他方法,但是渡边先生确实……”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并不是现在推定的八点半,而是在七点呢?”
“七点?”佐藤瞪大了眼睛。
“依据那位古川警官,以及搜查二课的监控摄像显示,久司警部离开警视厅的时间是在18:35,久司警部的家离警视厅总共十五分钟车程,久司警部极有可能在七点前到家。”
高木思索着:“毛利先生的意思是,久司警部在七点到家时就已经遇害了……?”
佐藤否定了他的猜测:“不,这不可能……即使楼下超市的老板娘收了渡边的钱做伪证,但死亡时间是我们根据被害者胃内残留物推定的,不止是那晚吃的鹿肉便当,还有久司警部一整日的进食……”
说道这里,佐藤突然顿住。
目暮警官也反应了过来:“难、难道说……!”
“看来,大家都想到了。”
柯南坐在桌下,看着窗外的残阳,镜片映出一片如血的颜色。
“这就是本次案件的‘主谋’最精明的地方——TA知道警方办案的手段,提前打通了超市老板娘的口供,TA还熟知法医关于尸体的死亡推断,从而可以做到,假造死亡时间。”
*
渡边次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正端着水杯,娴静地喝水的女警。
“故、故事?”
古川久弥沙将水杯握在手中,舒暖的温度自掌心传来,她微微一笑。
“是的,一个故事。”
渡边次郎哑然,像是不知道如何回话。
古川久弥沙没有等他开口,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个故事,开始于很多很多年前——约莫三十年前吧。”
“故事的主角,是三个十几岁的少年,他们相识于微末,从小一起长大,是的的确确的三位青梅竹马。
“那是三个志向远大的少年,他们拥有出人头地的梦想,却不仅仅是为了金钱、权利,或是地位,他们心中有着‘正义’的种子,他们嫉恶如仇,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为大家、为这个社会做些什么。
“怀着‘正义’的梦想,他们考上了警察学校,一路高升,最终都以优异的成绩从警校毕业。如愿以偿地,他们全部进入了警界工作。
“他们其中的两个人去了警视厅刑事部,分管盗窃与智慧型犯罪,另外一位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厚劳省的麻|药取缔部,开始专门针对审查国内的成|瘾|性药物流通。”
说道这里,渡边次郎多少也听出了这个故事背后的意思。
他看向古川久弥沙的目光中坦然不再,再度染上了与那日如出一辙的颤动。
古川久弥沙没有理会渡边次郎骤变的目光,她自顾自地将故事继续了下去。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开始,胸怀大志的年轻人,进入了可以让自己一展拳脚的岗位,如果放在一般文学故事中,他们该一路唱着‘正义’的高歌,步步晋升,实现自己的宏伟梦想,将这个国家发展成自己理想中的模样。
“但现实不是文学,警察的工作,本就是一个直面人性心底最黑暗面的过程。
“他们踏入了黑暗世界的一角,阴暗侵蚀着他们的梦想,金钱剥夺了他们的志向,他们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圣人,他们最终沉入泥潭,裹上淤泥,沦落为从小最讨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