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
曾经也有过羌人混进他们军营,那些羌人的样貌虽与他们靖人无异,可到底有一处是不同,那些人的肚脐眼下方有个雪莲花纹印。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羌人是羌竺国培养出来的杀手,专门潜入他们国家乱搅浑水的。
想必那覃见便是这类人之一。
“你啊你”原武彰指一指宋修濂,“引狼入室,到时出了什么灾祸可就避不及了。走,带我会会他去。”
说着便要起身,宋修濂这边却毫无所动,只语气极淡地说了一句:“不必。”
原武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宋修濂又说:“不必了,此事我自己处理就是。”
原武彰仍是之前的那副表情,像是不相信他能处理好,宋修濂勉强笑了笑:“放心,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覃见来他们家也快一年了,期间并无反常之态,相处这么久了,他看得出覃见并非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如若他真是羌人的话,他让其离开便是。
原武彰见他如此,便没再强求,倚着石凳躺在了一方碧草地上。
“你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眼睛刚闭上,就听宋修濂来了这么一句。原武彰睁开眼,没好气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巴着我离开?”
宋修濂道:“天地良心,我巴不得你不走呢。可是有什么用,你到底还是会走的。”
原武彰伸了伸腿,语气平平:“再过两日吧。先回家,之后再去见见我师父,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老人家康在与否。”
碧蓝的天上飘着几片白软的云,看着看着,人就不自觉失了神。
原武彰右手握拳成孔状,放在右眼上,左眼紧闭,透过小孔,看着那小小的一方天,忽说:“还是年少好啊!以前看什么都风流,如今心平似水,波澜无惊。”手臂缓缓垂落下来。
宋修濂手里正把玩着那把弯刀,觉得这刀在哪里见过,猛然记起,这刀原武彰曾给他看过,原是原贵妃送给其的生辰贺礼。
也不理会方才人说的话,直说:“武彰,你这见面礼贵重啊!”
原武彰暼了他一眼,说:“这刀当年原是要送给你的,只是那天心情不好,就没有送出。今见你家丫头习武,想着她应该需要,便送给她了。情谊所在,何必贵重之言。”
宋修濂愣了愣,说:“这些年你没想着娶妻吗?”
他这话转的快,原武彰一时没反应上,过后才道:“没有,天天忙着守城打仗,周围不是男人就是战马,哪里娶妻去。”
宋修濂就说:“如今安定下来了,你也该成家了。”
原武彰:“再说吧!”意兴索然,双臂交叠,枕在了头下。
看天空澄澈,看飞鸟流云。
慢慢闭上了眼。
宋修濂看他就要睡去,忙说:“你困了就回屋里睡吧,睡饱了晚上好参加三皇子的生辰宴。”
一听到三皇子的生辰宴,原武彰立马又睁开了眼,仅有的一点睡意也没了。
“你不说我倒给忘了。”他坐起身子,拿过桌上宋修濂喝剩下的半壶酒,就在嘴里喝了一大口,“那小子前几天跑我跟前,要我教他战术,说他将来也要领兵打仗,上战杀敌。”
“那你教他了吗?”宋修濂问。
原武彰摇头:“我给他说,战场杀戮,有去难回,好好的皇子你不做,做什么将军。将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宋修濂道:“你这话可就伤孩子的心了,他可是十分崇拜你呢。”
原武彰:“那总不能应了他吧,万一将来那小子头脑一热,真上了战场,若是出个三长两短,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倒不如趁早绝了他的念,省的以后麻烦。”
“现在就挺好的,不管是你们大人还是孩子们,锦衣玉食,相亲相爱,一辈子平安喜乐,如此就已足够,何必去受那份儿苦罪。”
端起酒壶,仰头又喝了好多。
从原武彰的表情和话语里不难判断出,人心里不大自在。宋修濂很想问一问他,可曾为当年的义无反顾后悔过吗?
但他没问。
他知道,原武彰不会后悔,因为人做到了真正的“于心无愧”。
夜晚,皇宫。
三皇子李叙房里。
谢忱推门进来,听见房里有很小的抽泣声,他走到床边,掀开了床上之人的被子。
“李叙,你怎么了?”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李叙这般哭。
李叙抽了抽鼻子,说:“今晚宴席上,我给父皇说将来我要上战场杀敌的话,我父皇非但不应允,还把我训骂了一顿,说我不好好读书,上什么战场,就是这个世上的将军死光了,也轮不到我上战场。”
他还从未被父皇那般训过,当时他忍住没哭,这会儿夜深人静,没人看着他,他便想偷偷哭几声,以此来排解下不好的情绪。
然后就给出门解手回来的谢忱看见了。谢忱坐在床边宽慰他:“我父亲说战场上刀枪无眼,凶多吉少,皇上是怕你有危险,才说的那样的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从身上掏出一张帕子,替他擦了擦脸上挂的并不多的泪水。
李叙渐渐停止了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