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啦!
自家院门口, 宝儿与柱儿看着小舅手里的炮竹燃的噼啪作响,捂着耳朵欢蹦乱跳。
今年的除夕之夜不似往年,空中无飘雪, 北风朔朔,天寒料峭。手里的最后一节爆竹燃完殆尽, 宋修濂望了望深沉无垠的夜空, 星子不见,站立一阵, 方才拉着两个外甥回了屋里。
家里人围坐在火炉边, 吃了饺子,而后守了岁。一声鸡鸣, 迎来了新的一年。
初二日, 宋若桐抱着小孩上娘家来走亲拜年。小孩现下七个月, 正是对周遭事物充满好奇之时,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又新奇的地方。乍然几声欢笑,小孩惊觉,蓦地扭过身子。
却是宝儿柱儿姐弟二人, 跑来看这许久未见的弟弟。
孩子们欢喜, 宋修濂亦是。自去年夏天后,他就再未见过这小外甥, 今番得见,却这般大了。他张开双臂,说道:“来,小舅抱抱。”
宋若桐一笑, 把孩子给了他。
虽说活了好几世,抱这么个小婴孩却是头一遭。小孩在他怀里也不安分,两只小手抓他的脸, 小嘴也凑过来,在他脸上又咬又啃。
宋修濂本能躲过,心想,这么个小人儿就知道跟人亲热了吗?殊不知,这小孩正在萌牙期,见东西就咬,淌了他一脸涎水。
一旁的宋若桐道:“给我吧,别给你弄脏了。”
宋修濂道:“无事,给他咬。”好不容易抱这么一次,可要给紧着了。别说口水,就是尿水弄他身上了他也乐意。
吴元聪见他疼小孩着紧,便笑说:“既是这般喜欢,你也生一个,你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岁了。”
宋修濂一寻思,现下他虚岁十八,这个年岁在古代早结婚生子了。可他毕竟不一样,他不只古代生活过,现代也活过两次,要他这个年岁结婚生子,他可从未想过。
遂一摇头,笑道:“不急。”
吴元聪仔细打量着他这妻弟,不禁想起当初二人初见之时,这小子与他说的话。他说,你予我姐一生幸福,我日后做官了,保你生意事上顺风顺水。
何其恣狂!
流光抛逝,花发春来。现如今,性子倒愈发沉稳,就连身子也不似从前那般单薄,渐渐有了成年男子的状形。
从少年到男人,这中间就差一步了。
他在宋修濂肩上一拍,道:“古人云,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这个年岁也该娶妻了。娶妻读书两不相误,这才是正理。”
宋修濂身子顿了顿,而后哂然一笑,话尚未得及出口,忽觉手上一热,有什么东西顺着他腕处流下。
与此同时,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特殊味道。
低头一看,却是小孩尿了他一身。不禁扯了扯嘴角,还真给自己说中了,他自己说的,就是尿他一身他也乐意。
宋若桐见状,忙从他怀里抱走孩子,一边训斥:“臭蛋,尿的时候也不吱一声,尿了你小舅一身。”
宋修濂连忙摆手,那么小个孩子懂什么,转身回他屋里换了一身衣衫。
午间席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坐一处用饭。宋修濂拿了壶酒,给姐夫与自己斟上,边喝边絮一些与吴元聪生意上相关的事,“姐夫是打算十五后走吗?”
吴元聪饮了一口酒,就着菜吃了一口,方说:“正是,不如与你一道走罢,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眼下家中安稳,他也该出去挣生意了,不然家里人吃什么。
宋修濂点头,如此甚好。
隔了一会儿,又问:“姐夫过去了打算怎么做?”
吴元聪道:“我这里还有些银钱,过去了先租间店面,再进批货,先卖着看看如何,后续的事再说。”
宋修濂没再说什么,生意上的事他不大懂,他就是想听听姐夫的想法。姐夫凭着自己的本事在镇上打出一番基业,现在不过是换个地方,只要有心,吃得了苦,不难再闯出一片天来。
他与姐夫又喝了些酒,听母亲与姐姐们聊些家常,不知不觉晌午已过。待收拾了杯盘,他陪着三个外甥玩了一阵,天将黑时,姐夫一家方才回去。
接下来十几日,宋修濂都坐在家中看书,另外也教宝儿与柱儿读书习字。柱儿虽上了一年多学,可这不管是背书还是习字,都比不过没上一天学的宝儿。
宋修濂不禁慨然,古代女子不能应试科举,不知埋没了多少女中人才。心中慨息,手里握着的书不自觉在柱儿背上一落,“坐直了!”
柱儿弯下的腰背立马直了起来。
宋修濂放下书,指着他纸上的字说:“字端人正,你吃的饭也不少,怎么腕上的力使不上,字扭扭捏捏跟蚂蚁爬似的,重写!”
自去年柱儿偷人东西风波后,宋修濂对他就极其严格,小孩就好比成长中的小树苗,长歪了就得及时矫正,不然等成了大树,再来掰正可就来不及。
他这两年外出读书,家中日子甚少,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