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数地供奉于前,信徒在神前跪拜,甚至不敢望向神像的脸,只是在心中妄图祈求神明的垂怜。
而侍奉神的神官也只是说着“神明会保佑你”之类的连自己都不相信空话,时不时还会弄出一些“神迹”来表明神明始终在注视着他们。而那些愚昧的信徒,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得偿所愿,自然就会更加狂热地信奉,而假如他们的生活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往更糟糕的地方发展,他们却只会将其归咎于自己不够虔诚,惶恐不安地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触怒了神明,从而献祭所有来期望能够得到神明的谅解抑或赐福。
就算是他取来天琼戈的碎片…好像现在是叫天逆鉾?两面宿傩挑剔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武器,莫名有些走神地继续想道…就算是供奉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神宫也没什么两样,所谓的神明不过是“伪物”罢了,真要说起来,还没有八岐大蛇带给他的惊喜要大。
更何况…
两面宿傩缓缓地转过身去,脚下和远处的景色一览无遗,只是入目所见是一片空寂。
神不是就在这里吗?
没有慈悲,没有天从人愿,所给予的只有一个成为祂的一部分的机会,人类…不应该更为此而“感恩戴德”吗?
但是…
两面宿傩勾起唇角,身上罕见的没有半分杀意,只是分外平静地说道:“这样可不行。”
我不允许。
“那些家伙只弄错了一件事情。”两面宿傩看着从高处望去,与蝼蚁别无二致的麻仓叶王等人,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那就是他们竟然还试图挽回。”
“居然认为截断了领域你就会恢复清醒…不,这样说倒也没错。”两面宿傩的胸腔发出了震动,似乎想要大笑出声,但到最后却只是居高临下地投去了“怜悯”的一瞥,然后转头看向了源满朔,“只是清醒的那一刻,就是死期罢了。”
在两面宿傩的眼中,源满朔的身体已经朝着纯粹的咒力生物转变,而想要让其收回领域,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天逆鉾来消灭咒力、终止术式,可是这样一来,自然也会破坏掉源满朔用咒力所维系的身体。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由他们亲手做出的决定,到最后会让他们露出怎样的表情了。”两面宿傩如此说道,他的目光将源满朔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侵略般的阴影缓缓凑近,不悦地说道,“不过你这副模样还真是令人不爽。”
“就算是死…”
他直接将耳饰扯了下来,伸出手用银色的耳饰用力钉穿了源满朔的耳垂,混杂着金色的液化的咒力的鲜血流淌下来,覆盖了上面本来残留着的血色,源满朔眨了下眼,眼前的咒力一阵波动,似乎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两面宿傩猩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源满朔的面容,身后金乌化作的披风变为片片飞羽,带着太阳的光芒消散在了空气之中,源满朔微微睁大眼睛,缓缓地抬起了手。
“我也要你看着我。”
“不对!”安倍晴明感受到了强烈的心悸,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他理所当然的将自己占卜出来的不祥应验到了源晴织被人控制,伤害了源满朔的事情上,可如果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能够挽回一切的话,为什么当初占卜显示出来的结果会是无法转圜的死局呢?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两面宿傩意味深长的表情,心中的不安疯狂地生长,难道说…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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