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漪看着这个样子的游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先用手捏捏弟弟这张气呼呼的脸,又像帮大狗勾顺毛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啦不生气了,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找过纪函辰,把他狠狠臭骂了一顿给你出气,所以别再想昨晚的事了好不好?”
游镌听许明漪说完,瞳孔深处细微地震动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你……已经去找过纪函辰了?”
“对啊,”许明漪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他对你出言不逊就是打我的脸,我当然要去找他算账。”
“那你们……”游镌喉结滚动了一下,“都说了些什么?”
许明漪不想把她在大学里做过的荒唐事告诉游镌,于是轻描淡写地说:“我就跟他说我和他早就已经结束了,说我和你结婚后过得很幸福,让他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
游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许明漪脸上的微表情:“还有呢?”
许明漪不理解地挑了下眉,“还能有什么?就这些啊。”说完又用力地揉了揉游镌的脸,“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说的话生气,你只要知道我是在乎你的就好了呀。”
游镌见许明漪神色与平时无异,不像是知道自己隐瞒身份的事已经被揭穿,不由暗自揣测,难道她去找纪函辰算账的时候,纪函辰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
不过虽然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也就想通了纪函辰为什么不说的原因。
因为如果他是纪函辰,他也会选择缄口不言。
要是让许明漪知道了是他纪函辰挑破了她的秘密,那样只会让许明漪记恨上他,对他一点儿没有好处,所以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夫妻之间隐藏着一颗定-时-炸-弹,纪函辰又何必掺和进来搅这趟浑水,只要在一旁等着看热闹就行。
游镌在心里无声冷笑,本来还想借纪函辰的嘴逼许明漪坦承她隐瞒身份的真相,现在看来倒是他低估纪函辰那只老狐狸的智商了。
许明漪见游镌久久没说话,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奇怪地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游镌若无其事地翻身放开许明漪,盘腿往床上一坐,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现在几点了?”
许明漪对游镌心里在想什么毫无察觉,拿出手机看了眼,“都已经快六点了,今天阿姨还来做饭吗?”
“上午打电话跟我说家里有事,今天晚饭不来做了。”
“那还不快起床收拾一下,姐姐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利用纪函辰的计划失败,游镌现在哪还有心情出去吃饭,卷起被子,又往床上一倒,兴致缺缺地说:“没心情,不想出门,叫外卖吧。”
许明漪手撑着床坐起来,看到游镌衣衫不整地躺在那儿,玩心顿起,倾身过去故意在游镌露出来的腹肌上掐了一把,开玩笑地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因为别人几句话就萎靡不振成这样,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弱了,改天有空我给你做个压力测试,好好帮你锻炼一下心态,不管是在工作还是生活上,必须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能更好地迎接挑战,知道吗?”
游镌听完差点没冷笑出声,搞他心态的哪里是什么纪函辰,而是她许明漪好不好?
听听罪魁祸首这说话的语气,不就是老板在给员工打鸡血?
所以在她心里,他到底算什么呢?
游镌木着一张脸,抬头盯着天花板,“我不想迎接挑战,我只想摆烂。”
许明漪终于察觉到今天的游镌看起来实在有些太不正常,抱起手臂仔细地端详起他,“纪函辰那儿我也帮你出过气了,安慰你的话我也说过了,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嘛?”
想让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想让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
可是这些暂时还都不能问出口。
游镌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算了,既然现在得不到答案,又何必钻牛角尖折磨自己,于是一个挺身扔掉被子坐起来,“没事了,给我五分钟收拾一下出门。”
他这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的,都把许明漪看傻了,“……我有时候都怀疑你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两个人格。”
游镌刚下床,闻言回头挑眉瞟她,“你怀疑我精神分裂?”
许明漪撩了下头发,无辜地眨眨眼,“真的很像啊,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你体检的时候查过精神科没有?”
游镌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很好,让他患得患失、忽喜忽怒的罪魁祸首非但没有反思自己的罪行,居然还怀疑他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游镌一边解开睡衣的纽扣,一边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有个大伯好像的确得过精神分裂的病,后来被家人送到疗养院待了好多年,我小时候还去那里探望过他。”
许明漪眼角抽了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对吧?”
游镌忽然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问许明漪,“你说我要是真的有多重人格怎么办?”
许明漪:“……”
游镌忽然抬起长腿横上床,面对面看着许明漪,语气无比认真地问:“你是喜欢温柔型人格,还是喜欢粗暴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