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过度,姬缘也朝江底栽了下去。
……
再度醒来时,入眼是青色帷幕,素净整洁,有些晃荡,大概又在船上。
姬缘一动不动,慢慢感受全身的伤痛。
全身都很痛,分配地很均匀。
感觉身体彻底被掏空,胸口火辣辣地痛。
应该是昏迷前呛了水,极其不适。
“郎君醒啦,快来喝药了。”
一个面生的少女动作轻柔的替姬缘拭去额上的薄汗,转身出去后,又带进来一碗黑乎乎的药。
姬缘几乎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和郎君一起的那位小娘子就安置在隔间,等郎君伤养好了,就能去看望她了。”
“她如今可好?”
姬缘总觉得喉咙里有股血腥气,不知是灌进了江水还是别的什么,说话十分费劲。
“脏腑有些受损,养几个月就好了。”
虽然那少女是这样说,姬缘却放心不下。
武松壮得和头牛一样,要养几个月,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伤势……
“多谢此间主人相救……”
姬缘见这少女穿着素净低调,进退有度,举止恭敬中带着些许卑微,不像是大家闺秀,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农女,便觉得她可能是这船主的使女。
“郎君不必如此客气,等您喝了药,我家夫人还要见见你。”
姬缘躺在床上,宛如一条咸鱼,任由那少女一勺一勺喂了药,目不斜视,不敢看她频频送秋波的眼睛。
不知赵元徽和武枝怎么样了……
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到夜间姬缘才看见那少女口中的主人,一身青色对襟长裙,墨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低低绾成一个髻。
她装扮十分素雅,发间只露出一支乌木簪。面容隐在幂蓠之下,只看轮廓,便觉得她气质超凡脱俗,如空谷幽兰,看似柔弱,却隐隐给人一种并不简单的感觉。
“我昨夜行船听见呼喊声,正好捞起了小郎君。我此行要南下,近期要在此地停留几日,购置一些货物。小郎君且安心在此养伤吧。”
“多谢夫人大义,等我能行动了…再报答夫人的恩情。”
“不必如此,我们家青萝从你的外袍隔层中取出了万两银票,医药费先中扣,若是小郎君愿意,与我合买一些货物也可以。”
孟皇后看着床上的少年郎,心中喜爱之情愈盛。
难怪那清河县中的人都喜欢这卖饼的六郎,原以为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人,未曾想这样合她的眼缘。
“夫人若需用钱,直接从中取用便是。我的命是夫人救的,大恩不言谢,夫人若有事需要我帮忙,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她提起银票,姬缘便猜测是赵元徽放置的……
不然也不会有其他人。
“不知郎君姓甚名谁?”
孟皇后看着姬缘那一张因为或许苍白愈发显得羸弱的脸,心中升起一阵怜爱。
看惯了自己家的孩子,各种嫌弃,再看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瞧怎么顺眼。
虽说她已经知道了潘六郎的姓名、籍贯,但还是要问一问,不让姬缘起疑。
“夫人唤我六郎便好。”
想起那些通缉令上大大的三个字——潘金莲。
姬缘换了一个代号。
“好,既然六郎放了话,那我便不客气了。”
孟皇后又看了两眼,迤迤然出去了,临走前让青萝谨记本分,好好照顾姬缘。
在那之后,名叫青萝的侍女,再也没有对姬缘送过秋波。
姬缘终于缓了口气。
近日都在下雨,姬缘不能下床走动,便卧在软榻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他提过与亲友失散等话,那位夫人之说已经派人去找了,若有消息立刻会通知他。
然而这么久过去,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赵元徽和武枝她们到底怎么样了,姬缘久久放心不下。
……
金花出嫁那天,西门庆也在出嫁。
只不过是在西门府里简单布置了一下,没让外人知道。
西门夫人犯了旧疾,病来如山倒,眨眼间就到了回光返照的境地。
西门庆只能带着表哥秦涛在西门府拜堂成亲。
高堂坐着面带微笑的西门夫人,另一边放着西门老爷的牌位。
“一拜天地。”
西门庆与秦涛一同朝门外磕头。
为了就着西门夫人,并没有按照晨迎昏行的规矩举行婚礼,此时天还未亮,就匆匆布置好了喜堂。
“二拜高堂。”
西门庆再度与秦涛朝高堂之上的双亲行礼。
既然是西门夫人的遗愿,作为子女,当然要顺从。
西门庆紧紧攥着手中的红绸,冲着西门夫人笑了笑。
眼泪却从眸中滚了出来,沾了脂粉,落在唇边。
“我儿今日新婚,莫哭。”
西门夫人说完,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十分欣慰。
“涛儿,庆儿既是你的表妹,又是你的妻子,你要好好待她,若是让她不顺意,或是欺负了她,我和你姑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