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成?”武枝问道。
“五成。”武松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再给你烙些烧饼,吃不完也好带着上山去。”武枝就要起来。
上山带烧饼更合适,不占地方也不容易坏。
姬缘呆呆地问,“五成饱?”
武松再度不好意思地挠头。
又抚了抚肚子。
“我去烙饼吧。”姬缘看着武枝那见风就倒的单薄样子,让她好好蹲在被窝里。
“松妹,你在边上看着,往日我怎么做的,你和金莲哥哥说一说。”武枝吃过一顿粥,便对姬缘有很强的信心。
“好。”
姬缘正在想用什么做饼,武松就从厨房角落的仓柜里舀出两大瓢糠倒进盆里。
又在另一个仓柜了舀了半瓢面粉,加点热水,和了一下。
“姐夫你先烧火,我来揉面。”
姬缘这回用打火石的时候就顺手了很多。
烙饼…是糠饼吗?
稻米那一层谷壳脱下来磨碎就是糠粉,一般会拿去喂猪喂鸡。
武松力气很大,很快糠和面粉就不分你我,彻底融合。
油也没有了。
姬缘从狍子腿上切了一块肥肉,拿长筷子摁着在锅里涂了一圈。
“对对对,姐姐也这么做过。”武松看得连连点头。
她今年还不到十五岁,已经快一米七了,比姬缘矮半个头。
和武枝一样的杏瞳炯炯有神,五官精致而英气,换上男装也是个俊秀少年……
现在她一身半长不长的短打劲装,头发才及肩,胡乱挽了半个丸子,剩下的都披散着,颇有现代感。
在整个清河县找一圈,也没有第二个像武松这样不拘小节的姑娘。
因此…单身至今。
武松不爱留长发,每次长出来,在齐肩处拿镰刀一割,绾个道姑头,又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潇洒少女,被武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死性不改。
武松太能吃了,也吃惯了糠饼子,不觉得如何苦,反而期待地看着姬缘烙饼。
“你要是饿得慌啊~姐夫给你烙糠饼~饼里都是糠啊~”
姬缘脑中开始回旋鬼畜歌曲。
颇有些心酸。
武松擀出一张薄薄的黄色面饼,姬缘放进锅里,煎熟后放在一边的包袱皮上。
武松擀得很快,闲了下来就开始咯吱咯吱吃糠饼。
因为有狍子肉的油,格外香些。
没多久迎儿也过来了。
眼巴巴看着武松。
“这个磨脾胃,小孩儿不要吃太多。”武松揪了一小块脆脆的地方给迎儿吃。
姬缘正在烙饼,不时翻一下,忙得满头大汗。
一回头,刚烙的那些全不见了。
武松还在咯吱咯吱咯吱……
“姐夫,我快吃饱了,等我吃饱了,我来帮你烙饼。”
武松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却很清晰。
姬缘虽然没有具体数自己刚刚烙了多少饼,但他酸疼的胳膊表示…至少烙了几十张。
她可真能吃啊……
姬缘内心竟然有些恐惧。
被武松支配的恐惧。
“我饱了!”武松塞完最后半张饼,在灶台边上舀了碗热水,吨吨吨喝下去,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姐夫,我来吧!”
武松有些跃跃欲试。
“不,还是我来吧。”
原主对武松也有些恐惧,因为武松做饭的时候把锅铲破过……
武松那种巨力,对于一口薄薄的铁锅来说,还是太粗暴了。
姬缘擦了擦汗,再度开始新一轮煎饼。
要是武枝每天都这么累的话,不生病才怪。
等所有的糠饼都烙完,姬缘也撕了一小块。
由于武松擀得薄,糠饼确实酥脆,还散发着谷物烤熟后的香味,嚼几下就是一股渣子味,还有些苦涩。
姬缘勉强吞了下去。
实在不算很好的体验。
“姐夫你别吃这个,我是粗人,填肚子要紧,你吃这个会伤肠胃的……”
武松一脸耿直,把剩下的饼拿包袱皮装好,明天上山带着吃。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姬缘想起来以前学的课文,从家里找出来一个大竹匾,在外面扫出一片空地,撒了些空谷壳。
“姐夫你要抓鸟吗?”
见姬缘弄了跟小木棍撑着竹匾,武松有些好奇。
“是啊,会有鸟吗?”
姬缘也不知道这个地界,这么冷还有没有鸟。
“只有麻雀。”
武松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果不其然有几只麻雀飞来了,都很瘦,等它们吃完谷壳姬缘也没扯绳子。
“太瘦了,还没有二两肉。”
“这个法子不错,姐夫,我明天到山里试试,要是抓到了野鸡就煮汤喝。”
武松期待地搓了搓手。
“山里现在是什么样子,雪深吗?”
虽然武松武力值逆天,姬缘依然有些不放心。
“深,有的地方及腰深,有的地方是湖,冻硬了,凿都凿不动。”武松说到这里,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