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相当于一宿没睡,一大早起来又被商辞昼吓个半死,如果只是商辞昼倒也还好,碧绛雪又上赶着给他来了一出悄悄开花。
这会眼高于顶竟然瞧不上那大笨缸了,一脑子只想给玉湖豪宅里钻。
皇宫也不是没有湖,容穆上次就路过过一次,但碧绛雪那次就一点反应都没有,碰上这里的湖水,反倒亢奋的像是回了老家。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湖边。这里假山环绕,面积极为广阔,虽然是在宫殿群中,但湖水清澈无比,容穆昨晚在这里转了一圈就看出来了,这东宫的玉湖通的是外面的活水,只是不知道这水源是从哪里引进来的。
夜雨过去,万象更新,昨夜只有一只的蜻蜓,此时多出了好些许,互相追逐着在玉湖面上点水。
玉湖水面波光粼粼,其下是厚厚的淤泥,淤泥与水面之间,来回游着数不清的小锦鲤。
容穆走着走着停住脚步,轻轻吸了一口湖边清新的空气,他找了块干净地方邻湖而坐,细白手心缓缓拨动着清澈湖水。
碧绛雪种是不能种在这里面的,万一他以后不在这里,还得想办法把本体先挖出来,再说了那皇帝难说话的紧,今天正常明天失常,容穆根本不知道商辞昼一天到晚心里都在算计着一些什么。
不怕疯批有文化,就怕疯批有文化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啊。
……商辞昼这种人会动凡心吗?
容穆突然没边没际的想。
暴君不许别人窥探他的真心,容穆试了两次无功而返,如今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试了。
在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个人为商辞昼倾心付出过后。
他与人家比起来?能有什么优势呢?
……不对啊,他为什么要和别人比。
容穆就是容穆,是独一无二的小花精容穆。
只有商辞昼神志不清胡乱猜测,搞的他也跟着精神恍惚。
指尖突然痒了一下,少年回神,就见湖水里的锦鲤不知何时全都簇拥了过来,又小心的绕着他的手腕欢快的游来游去。
那湖面上的蜻蜓想靠近他又一副害羞的模样,只偶尔几只大胆了过来轻轻点一下他的发顶,悄悄安慰似的。
容穆瞧着这些小东西比皇帝有意思,心中喜爱手上不自觉就泄了一点灵力出去。
白日里的光点不太明显,与湖水上的碎光混在一起,轻易不为外人所查,容穆侧身低头看着湖里的锦鲤,忽然就瞧见了湖底新发的嫩芽。
他动作顿住,眨了眨眼睛,与碧绛雪同出一脉的气息沉淀在这玉湖的淤泥之下,它们四处散落着,如饥似渴的吞咽着他指尖细碎的赏赐。
这是……
莲株?!
容穆兀自沉浸在东宫玉湖生了莲株的震撼中,浑然不知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在假山后站了半晌。
商辞昼手中捏着丝绢手帕,眼眸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年身影。
他身边总是这样热闹,总是能轻易得到人与物的喜爱……如若无人爱他,那将所有人都爱的容穆留在他身边呢?
玉湖上一阵清风迎面吹来,商辞昼黑色的长发在背后晃了晃。
只要这个人能一直留在他身边……谁都不给看,谁都不给接近,只是他的……就只有他。
商辞昼瞳孔晃动一瞬,惊觉这一刻他的心思,竟然与梦中诡异的重合住了。
商辞昼竟然有些不敢想,他这样的压抑神思,究竟在心底里埋了多少年?
他胸膛起伏几瞬,暗暗压下那股极度疯癫的心思,正要往前走去,就见那少年身形一软,半截胳膊都往玉湖中探去了。
商辞昼胸口蓦地咯噔一下,几乎是动了轻功赶至了那人身边,正要伸手拉动,就见容穆满脸惊讶的回过头来。
一见是他,竟然还乐的笑了出来。
容穆很少在他面前这样开心的笑。
“陛下!”
商辞昼嘴唇动了动,低声提醒道:“你小心些。”
容穆看见到这玉湖,好像心情也变的好了,他的心情总是难以捉摸,商辞昼以前根本不管容穆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只要为他把事情办好就行。
现下却只想看见这人无忧无虑笑着的模样了。
容穆却道:“哎呀和那些没有关系,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商辞昼早已不在乎这人大不敬的称呼,他走上前。
容穆叽喳问道:“陛下!大商是不是种不活莲花?”
商辞昼:“……嗯,活不了。”
不论用什么办法,最终都会死掉。
容穆哈哈一笑,心道这碧绛雪开了个缝儿也不是全没有好处嘛!
他拉过皇帝玄色衣摆,商辞昼从不弯腰,此时却不由自主顺着对方力道俯下了高贵的腰身。
“你往这里面看,你看看,这湖底的是什么!”
商辞昼定睛看去,除了有一些肥硕的锦鲤,湖底黑色污泥中好似还藏着一些白色的星点。
他看了看那星星点点的分布,又看向少年兴高采烈的脸庞,心中有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测。
只见容穆兴奋的拉着他道:“大商能养莲了陛下!十年了!大商能养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