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没睡多久就起来了,吃早饭时听到外面传来喧嚣和吵闹声,她住的院落本就离街道不远,这喧闹声便显得尤为刺耳。
她放下碗筷,刚起身便白珊推门进来,神情急切又担忧:“凝儿,我听说你昨晚炼制好了药剂,今早太子把那些药剂都拿走了?”
司南点头,“是啊,怎么了?”
白珊长叹了口气,担忧道:“唉,别提了,我听我父亲说太子殿下将药剂分发下去,又去了蝗灾最严重的地方,说要亲自灭虫,周王不知从哪里听了这消息,也闻讯赶去,现在怕是两人已经在灾区遇见了。”
“如果只是这样倒没什么好担心的,最重要的是,我听我爹说,周王乘的是大型马车去的,好像拉了不少东西,我爹说那里面好像是……治理蝗虫的药剂。”
白珊这话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太子和周王共聚一地,同时手握治蝗药剂,不是比试是什么?
周王和太子关系不和的谣言早在整个大梁中传遍,而小小乡间能见到太子和周王对峙,百姓们就算饿着肚子也要看,这也是外面为什么这么热闹的原因。
但闻言司南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倒茶漱口,这幅悠闲样子落到白珊眼里看得对方直着急。
“哎呀我说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喝茶,傅文朗哪是什么善茬,谁知道他去是什么目的,你快些收拾收拾,我们好走啊!”
这边白珊急的直跳脚,司南却缓缓放下茶杯,有拿出一条染血的白布,包裹自己的脚。
白珊一怔,诧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司南一边包裹“受伤”的脚一边道:“我的脚受伤了,当然要包裹好啊。”
“啊?”白珊更不明白了。
司南挑眉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解释,起身拄了旁边的拐杖,懒散道:“走吧,去看看周王殿下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昨天她让陆春放出消息告诉司梦她的脚被炸伤,今日相见当然要有受伤的样子,先让她高兴高兴,等这裹脚布掀开,有她哭的时候!
至于傅文朗,司南想起那天在百草堂她在石决明上动手脚的一幕,不由缓缓勾起唇角,她倒要看看,这傅文朗是怎么打脸的!
……
蝗灾灾区,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放眼望去所见之处,没有一处好的植物,枯黄的蝗虫几乎覆盖了整片庄稼,就连很多树干都被蝗虫啃烂,嗡嗡的聒噪鸣叫声吵的人耳朵生疼。
傅文修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可以想象农民的绝望。
他眉头微皱眉,刚想下令让手下喷洒治虫药剂,远远的就听到一道低沉熟悉的声音。
“听闻兄长制出了治理蝗虫的药剂,不知臣弟能否向兄长讨教一二?”
傅文修转头寻声望去,只见傅文朗正缓缓走来,身旁跟着司梦,而他们身后是一辆巨大的马车。
傅文朗嘴角噙着不明意味的笑意,笑中还带着几分讥讽:“毕竟臣弟也调制了出了药剂,兄长说是你的药剂有效,还是臣弟的有效?”
闻言,傅文修眼底渐渐漫上凉意,他静静看着傅文朗,顿了几秒才道:“父皇派你我来是赈灾救民,不是做这些无谓的攀比,周王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少管闲事的好。”
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都从充斥着冷气,两人各站一方,一个神情肃重,一个嘴角带不明意味的笑意。
“太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父皇是派你我来赈灾救民没错,可也说了一切以百姓的性命为主,如今兄长要用这无用的药剂消灭蝗虫,给了百姓希望,却没履行诺言,不等同于害他们一样吗?”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引来周围不少百姓驻足,而傅文朗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摆明了说傅文修研制出的药剂没用。
他的话顿时在人群中炸开,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有些焦急、愤怒。
“周王是说,太子手上的药剂没用?那叫我们来做什么,这不是耍人玩吗!”
“本还打算再相信太子一次,好现在看来真叫人失望,该失败还是失败,竟还拿那无用的东西糊弄我们!”
“你们小点声,这话若被太子听见可是要杀头啊!”
“怕什么,蝗灾治不好也是饿死,还不如把心里话说出来痛快,砍头就砍头!”
“等等,刚刚周王是不是说他也炼制出了药剂?如果是周王的话肯定没问题,咱们有救了!”
“对,周王仁义又有能力,可比太子强多了!”
百姓的话虽藏在喧嚣人群中,但傅文修修为不低,耳力自然不差,这话落到他耳朵里就好像针扎一样刺痛。
他眉头微皱,冷冷看着对方,道:“周王,话可不能乱说,我这药剂是所有人日夜赶制,炼出来的,你从哪听说它没用?”
傅文朗没说话,只嘴角带着笑意看着,司梦却上前一步,行礼道:“妾身司梦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这治理蝗虫的药剂有一味药剂非常关键,就是石决明。据我所知,殿下的药剂应该是出自段凝之手吧?”司梦妩媚一笑,淡声问道。
傅文修点头,应声道:“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