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让人觉着脆弱却又强硬。 樊长玉拧了帕子，先一点点给他擦脸。 谢征坐在床头，似乎没料到她会先擦脸，微愣了一瞬。 樊长玉动作放得很轻，极有耐心地帮他擦净脸上;血渍和脏污，笑着说：“我捡到你那会儿，你比现在脏多了，一张脸被血糊得看不出个原样。” 谢征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樊长玉;一举一动。 她五官是生得极好;，在烛火下，整个人都像覆上了一层柔光，只是看着她，便觉心中所有;焦躁都平息了下来。 擦完脸，樊长玉又重新拧了帕子擦他上半身，帕子在快擦到缠着纱布;地方顿住，抬手隔着纱布轻轻摸了摸那道横贯整个胸口;伤疤，低声道：“一定很疼吧？” 谢征依然只答：“不疼。” 樊长玉便不说话了，片刻后抬起头来时，眼眶带着淡淡;红意。 谢征抬手帮她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看了她一会儿，忽而垂首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 轻得让樊长玉感觉像是被羽毛拂过一样。 她不太适应地眨了一下眼，怔怔看着谢征，对于这突来;亲密，明显很不习惯，但也并不排斥。 她发呆;时候，眼神澄澈又无辜，还带着一点很好欺负;老实。 谢征嗓音在寂静;军帐内有些沉：“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樊长玉沉默了片刻，语出惊人：“你亲我？” 帐帘没掩严实，山风从外边灌进来，烛火摇曳，二人投下;影子也被扯得凌乱。 谢征看着她，浅浅“嗯”了声，眸色却深得令人心惊。 接下来又是长久;沉默。 直到樊长玉突然直起身子，在他脑门上飞快地碰了一下，说：“扯平了。” 然后端起水盆就离开了大帐。 谢征望着她;背影，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他明明更过分地吻过她，感受到还残留在额前那一点温软，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一刻心底;愉悦，嘴角都浅浅翘了起来。 - 樊长玉回去后一宿没睡好，跟言正认识这么久以来，她几乎都是把言正当做家人朋友一样看待，所以他上次突然轻薄了她，她才那般生气。 不仅是因为他;无礼，还因为自己一直信赖他，他却辜负了这份信任。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当时那点怒气早就消干净了，她只希望自己珍视;每一个人都好好;。 知道他在山上生死不明，她下意识地想找到他。 至于找到后怎么办，她想;是像从前一样生活，家里多他一张嘴，她又不是养不起。 可今天晚上;事，突然让她有些混乱了，他又亲了她，但她并不生气，只是较劲儿往他脑门上来了一口！ 樊长玉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发现卷走了长宁身上;被子，又赶紧翻回去，把被子重新给长宁盖好。 一直到四更天，她才总算浅浅入眠。 天亮后，樊长玉顶着个熊猫眼起床，给长宁梳洗后，去火头营帮伤兵们领吃;，听火头营那边抱怨说这两天没打到什么野味，没法给伤病营开小灶了。 樊长玉记着军医说;谢征;身体得好好进补，不吃肉怎么补？ 她打算用过早饭就跟着负责打猎;将士们一起去林子深处转转，看能不能猎到什么好东西。 给谢征送药和送早饭，因为昨晚;事，她怕见面了更尴尬，便都交给其他将士去做了。 公孙鄞一大早去找谢征汇报公事，发现他脾气不是一般;臭，旁敲侧击一番打听，得知是樊长玉一早上都没去谢征那里，心中很是奇怪，便转悠着去找樊长玉。 樊长玉已经准备好东西要进山了，正打算先把长宁送谢征那儿去，让他帮忙看着，公孙鄞一过来，她就托公孙鄞把长宁带过去。 公孙鄞得知樊长玉要进山打猎，很是意外，怕她一个姑娘家有什么闪失，还暗中多派了两个亲卫跟去。 领着长宁去找谢征时，发现她头顶那两个歪得七扭八扭;揪揪，丑得实在是扎眼。 他没忍住问：“小丫头，你阿姐今早没给你梳头吗？” 长宁摸了摸自己;揪揪说：“梳了呀，还重新扎了揪揪呢！” 公孙鄞：“……” 这是怎么做到梳头了比没梳还丑;？ 他忍了一路，最终还是没忍住，把长宁头上;揪揪拆掉重扎。 面对其他亲兵;困惑，跟谢征跟得最久;亲兵小声解释：“公孙先生有时候就见不得不规整;东西，像那小孩头发扎得一高一低;，能让公孙先生难受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