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萱奉旨进宫面见太后。
阿萱知道,太后忍不住的。
在见到与“故人”一模一样的她,还成了公孙羽之妻后,太后必然彻夜难眠。
定是会想办法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在太监的引领下,阿萱终于在御花园见到了太后。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
阿萱上前行礼,却是听到了不远处的玩闹声。
就听太后道,“是皇上。”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将阿萱抚了起来,“皇上终究年幼,是以每日都会有半个时辰玩闹的时间。”
阿萱谢了恩,这才道,“皇上也不过就比念念大了一岁左右,可念念却还只知道吃的呢!”
语气亲切,半点没有从前对待太后时的那种冷傲与不屑。
太后打量着阿萱,眼眸中藏着几分恶毒,面上却是染着温和的笑意,“当真是太像了,莫怪昨日摄政王殿前失仪,就是哀家离得你这样近都分辨不出你到底是不是她。”
阿萱知道,这是太后的试探,便笑道,“太后所言的她,是摄政王妃吧?想当初臣妾与将军初见时,他也是认错的。也一直好奇,这位摄政王妃到底生的什么样子,当真与臣妾这般像?”
闻言,太后的笑中泛起一丝冷意,“不必好奇,夫人对着镜中瞧瞧便知晓了。”
阿萱但笑不语。
太后便伸手拉过阿萱,往湖边的亭子里走,“这公孙羽也真是的,当初也只传了信来说成婚了,却是不曾说起是与你这样的妙人儿成的婚。”
话说到这儿,微微一顿,太后方才又问,“也不知你们是何时成的婚,竟连孩子都这般大了。”
边关守将若是成婚,须得呈书信回朝。
当初公孙羽的确是寄了信的,但是那信寄出的时间,与念念的岁数对不上。
阿萱知道,这也是一种试探,便道,“是三年前的六月初八,说来,那封信寄出地晚了些,是将军一时大意,将其夹在了一堆军务的奏折之中,后来还是我爹发现的。”
太后心头冷哼了一声,心想着,倒是让她混过去了。
可,阿萱的说法虽成立,太后依旧是不信的。
拉着阿萱坐下,让一旁的宫女看茶,这才道,“公孙将军忙于应对陈国,迷糊些倒也正常。”
这是反话。
身为一个正在抵御敌国的大将军,如何能犯这等小错?
如若是要紧的军务,被他这样一迷糊耽搁了,可是会害了整个大棠的。
阿萱自然也听出来了,便笑道,“他应该是娶了我才欢喜过头了,太后放心,往后臣妾定会好好看着将军,绝不让他出半点差错。”
闻言,太后便只看着阿萱温柔笑着,只是那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就在这时,奶娘领着小皇帝回来了。ωWω.GoNЬ.οrG
见到阿萱,奶娘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惊色,却很快垂下了眸子,站在一旁不说话。
小皇帝也是一愣,随即才对着太后行了礼,而后缓步行至了太后身边。
阿萱也起身,对着小皇帝行了礼方才又坐下。
只见太后从宫女手中接过帕子,替小皇帝擦拭着额上的汗珠,“你瞧你,玩得一身汗,回头跟奶娘回去梳洗好再去见薛太傅,知道了吗?”
小皇帝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儿臣知道了!”
声音稚嫩,奶声奶气的,可比起念念来却多了很多成熟的气息。
可,他不过就比念念大了一岁而已!
想起当初是自己亲手将这孩子迎来这世上,可这些年来却半点都不曾对他有过照顾,阿萱的心口便忍不住一痛。
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就见那小皇帝一直盯着她看,晶莹的眸子好似是要在她的脸上寻找些什么似的。
惹得太后都忍不住问道,“哀家见皇上昨夜宴席之上就一直盯着公孙夫人瞧,怎么了?是认得?”
问这话的时候,太后心头也是不由自主的惊讶。
小皇帝的聪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别的孩子须得三四个月才能背下的东西,他四五日就能记全了。
不过四岁的年纪,却比八九岁的孩子还懂事,知分寸。
就连粱煜都曾说过,这孩子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料!
以至于,她一直都对这个孩子耿耿于怀,如若这些年,不是粱煜派了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早就设法将这孩子给除了!
可,应该不至于还记得阿萱吧?
阿萱当初离开的时候,他还那么小!
太后想着,若是小皇帝回答还记得,那她就算是冒着被粱煜发现的危险,也得将这孩子给除了,否则,以这孩子的记性,必定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对他的,往后必会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