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冷眼看着卢姑娘,心中并无多大的波澜。
只淡淡开口道,“抄家流放,是皇上下的旨,我无权做主。”
说着,便看向红微,“去同刘昌说一声,人在我这儿。”
红微应了声,正要离去,却不料那卢姑娘一下子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红微的双腿,不让她走。
哭得涕泪涟涟。
“我那日不该说红微姑娘,我不该口不择言,可我一家都已经沦落至此,还不够吗?为何萱统领就是不肯放过我!”
虽是哭,可那语气终究是带着些怨怒。
阿萱冷声一笑,“还请卢姑娘弄清楚,你卢家会被抄家流放,乃至进了教坊司,是因为卢尚书贪污的罪证罄竹难书,而不是因为你口不择言。我虽为金羽卫统领,却还没有那般大的能耐拉卢尚书下马。”
“那贪污的是我爹,又不是我!凭什么我要被拉去教坊司!”
她不服,她有怨!
“花灯会那日,卢姑娘身上所穿的,乃是雪蚕丝的面料吧?那样的料子,便是宫里都很少有,一个户部尚书家的女儿,竟也能穿得起?你平日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你父亲贪污来的?你竟还敢说出这等话来!”
闻言,那卢姑娘不禁愣住。
她从未想过这一点。
她只知道,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是大家闺秀,是千金小姐,她吃的用的自然都是要顶好的!
她怎么会去管,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阿萱冷哼,“你们卢家上下,也不知是踩着多少穷苦百姓的尸骨在纸醉金迷,拉你去教坊司,一点都不冤。”
听着阿萱的话,卢姑娘却像是失了神一般的摇着头,“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阿萱……”红微轻轻拽了拽阿萱的衣角,看了眼卢姑娘,眉心微拧,“这瞧着,挺可怜的。”
阿萱冷眼瞥着那卢姑娘。
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
可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满是脏污,眼泪混着伤处的血迹,那失神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深吸了一口气,阿萱方才道,“我会授意教坊司让你做个卖艺不卖身的倌人。”
说罢,看向红微。
红微会意,推开了那卢姑娘,这才转身离去。
不多久,刘昌便来将那卢姑娘带走了。
临走前,卢姑娘终于似是回过了神来一般,看向阿萱。
“你以为你赢了?天道轮回,你可别落在我手里。”
说罢,她方才大步离去。
显然,因着阿萱没有救她,她真是恨毒了的。
红微站在一旁,气得瞪着眼,“这小丫头片子,怎么不识好赖人啊!”
阿萱交代了教坊司让她卖艺不卖身,已经是极大了恩德了,她竟然还敢对着阿萱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阿萱却是勾唇一笑,天道轮回,她堂堂金羽卫统领,难不成还能轮回到一个教坊司之女的手里去?
呵,可笑!
阿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却是没想到,第二日,她没轮回进那卢姑娘的手里,倒是轮回进了紫瑜郡主的手里。
又或者说,是轮回进了粱煜的手里。
宫里来了人传话,只说宛妃娘娘伤得重,请阿萱进宫为其疗伤。
红微看着来传话的小太监,好看的眉眼透着怒意,“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些皮外伤而已,宫里的御医都是摆设吗?”
小太监惹不起红微那泼辣的样子,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王爷今日去见了宛妃娘娘,说宛妃娘娘伤得重……”
粱煜!
阿萱眉头一紧。
当下就明白,这是粱煜故意的。
他昨日都看出来她刻意留了手,今日就变成伤得重了?
红微闻言,也不禁看向阿萱,而后凑上前来,小声问道,“你昨日是不是跟王爷起争执了?”
昨日粱煜气冲冲地离开德妃的寝宫,今日就来替宛妃撑腰了,可见,报私仇的可能性很大。
阿萱看了红微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她昨日说自己怕下手重了粱煜会心疼,的确是惹恼了粱煜的。
所以今日,粱煜就‘心疼’一个给她瞧了?
红微有些担心,“那怎么办?若不然就说你身子抱恙,去不了?”
“那他会先让御医来给我看病,等我好了,再让我进宫去给宛妃看病。”
粱煜的那点脾气,她还是能摸清楚的。
红微更担心了,“这男人这么贼?那你怎么办?”
阿萱却是一笑,“治伤而已,小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于是乎,阿萱就带着自己的伤药,进了宫。
紫瑜郡主,哦不,宛妃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