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淡淡,却让在座的两个人都停止了动作。
可阿萱依旧是自顾自的吃着,米饭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
就好似,方才问出这个问题的不是她,而想要知道答案的人,也不是她。
还是紫瑜郡主先问出了口,“什么东西,这世上只有一样?”
在她看来,不管多好的东西,都不可能只有一样。
最多,是另一样还没找到罢了。
阿萱并未看她,而是抬眸,看向对面的粱煜。
“人心。”
清清冷冷的声音,却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粱煜的心上。
她这是何意?
是暗示他太贪心了吗?
但,阿萱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紫瑜郡主也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竟想着转移话题,“对了,粱妃娘娘怎么样了?”
“死不了。”阿萱冷声回应着,并不觉得紫瑜郡主是真的关心哥舒阿依。
果然,紫瑜郡主微微叹息了一声,“没想到,粱妃居然怀孕了,如若被皇帝哥哥知道,他的孩子没了,肯定很伤心。”
滑胎的是哥舒阿依,紫瑜郡主担心的,却是皇上。
真是笑死人了。
“放心,皇上不会伤心的。”阿萱放下了碗筷,冷漠地看着紫瑜郡主,“毕竟,这是你害死的第三个皇嗣了。皇上肯定已经习惯了。”
闻言,紫瑜郡主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粱妃是遭遇刺客才会滑胎,与我何干?”
阿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郡主这是变相承认,前两个与你有关了?”
紫瑜郡主一惊,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冲着粱煜求救,“煜哥哥,你看阿萱妹妹!她一直针对我!”
是,阿萱一直在针对紫瑜郡主,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她从未隐瞒或掩藏。
粱煜脸色微沉,看着阿萱,“上楼去休息吧。”
她体内的余毒,也不知清完了没有。
这段时日,她的身体便一直在出状况,不管如何,都得好好休息才是。
粱煜是这样想的。
可阿萱却觉得,粱煜是在赶她走。
他应该是不想再看着他的心上人受欺负了吧!
于是,冷哼了一声,便是起身往楼上走去。
他这会儿是能护住紫瑜郡主。
可,他能时时刻刻都护着吗?
夜,如墨。
这镇子本就不大,客栈四周早早地便陷入了沉寂。
偶尔有几声鸟叫虫鸣,也只是让这夜更显寂静罢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
阿萱突然睁开了眼,清亮的眸子不见半分睡意。
她起身,拔出放在床边的佩剑,而后开门,缓步走出了屋去。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在这样不大的镇子里,客栈突然闯入了贼人,有什么稀奇?
那贼人恰好进了紫瑜郡主的房间,又有什么奇怪?
郡主为护钱财,最终被贼人斩杀,更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所以,今日,就是紫瑜郡主的死期!
她的脚步,很是轻缓,可每一步都踩着浓烈的戾气。
黑夜之中,她如同地狱来的鬼差,幽幽而来,只为索命。
她推开了一扇房门,清冷的月色越过窗枢,照在屋内,轻易便能认出床上的人就是紫瑜郡主。
于是,阿萱勾唇一笑。
其实,让紫瑜郡主死在睡梦中是真的便宜了她了。
她应该比上一世的自己死得惨一千倍,一万倍!
可,阿萱等不及了。
那匍匐在胸腔里的恨,每一日都在翻江倒海。
既然,紫瑜郡主擅自离京,既然,她亲手把这绝佳的机会送到她的面前来,那……
她为何要辜负天意?
寒光冷冽。
长剑朝着紫瑜郡主的脖颈狠狠劈了下去。
可,预想之中的血溅当场并未发生。
粱煜,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力道是那样大,只一只手,便抵挡住了阿萱两只手的全力。
下一瞬,他直接将她带出了窗外,几个跳跃间,便落在了空无一人的街上。
他将她按在了墙上,那双阴冷的眸子染着怒,“斩杀郡主是诛九族的大罪,你疯了?!”
阿萱挣扎了两下,挣不动,索性就放弃了。
只是冲着粱煜冷笑,“九族?我便是九族!”
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
就算诛九族,皇上能砍的也就只有这一颗头颅。
看着她眼里趋于疯狂的偏执,粱煜只有满满的不解。
“为什么非要杀她!她于你,到底有何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