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晶球被放置在天莱新生儿测试所的主厅,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那的,放在什么位置,但它已经把该录的不该录的都一并保存下来。
画面内,一名正在睡觉的婴儿被穿着玛革制服的人抱在怀中,她掀开这孩子的外衣,确认好性别,随后将掌心贴到孩子的心脏位置念下咒语。
“NALUTORA。”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咒语,但殷安箬却一下听出来了。
这是叵莱族的古老灵法,类似诅咒,却更加恶毒。
使用它对新生儿的魂珠进行封印,孩子轻则丢失魂力,重则当场丧命,且无法查到正确死因。
看画面中的人,估计对这种灵法也是一知半解,效果最多只达五成。
那人施完灵法,再次将孩子的手放到测试球上,这次的结果竟然变了。
“刚才那孩子明明是红色资质!怎么退成绿色了?”
这让人不得不对刚才那玛革人使用的灵法产生怀疑。
“是不是玛革会在故意给男性新生儿施加灵法,抑制他们的魂力?”
从留目石的画面来看,这猜测与正确答案**不离十,同时身为叵莱族的殷安箬也觉得自己没必要瞒着大家,站出来把灵法的效用解释给大家听。
百姓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毕竟在叵莱灵法的研究上,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有话语权。
“封印魂珠?她们竟然一直在做这种事!”
“太可怕了,新生儿测试一直是天莱人负责,这中间到底有多少孩子遭到毒手。”
“她们到底图什么!我杀了她们!”
谁都无法接受自己一生下就被设定好弱者的结局,若这真是天生的那气也无处可撒,可这要是有人从这作祟,他们心头的恨意如何轻易化解!
笑话,天大的笑话。
怪不得天莱一直致力于垄断高级测试球的货源,怪不得现在的男性兽术师资质一届比一届差劲,也怪不得玛革的男会员平均寿命比会外的高出那么多。
那么多男孩原本可以有大好的未来,可以成为荣誉的兽术师实现自己和家族的梦想,却因为这群恶魔的私心,被学院拒之门外、被卖做奴隶、卖入花楼……
“我想起来了!我外甥刚生下来时面色红润哭声洪亮,但送去魂珠测试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不停生病,身体弱得吹点风就发好几天的烧。”
“我还听说玛革会成员孩子的新生儿测验,是专门由另外的人负责,刚开始还单纯觉得这是加入玛革会的福利,现在想想这福利完全是靠剥削我们得来的啊?”
“太可恨了!不对自家人下手!专门挑咱们无辜老百姓祸害!”
众人的谩骂声中,穿着玛革制服的女人转过脸来,正是方才还在台下义正言辞指控别人的艾希礼。
看见自己出现在画面中,她整张脸都青了,一向挂在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有的仅剩无处发泄的愤怒。
能神不知鬼不觉放置留目石,必定是可以随意进出玛革的人,但她们玛革内部不可能会出现叛徒,唯一的可能就是……
艾希礼收紧垂在身侧的拳头,咬着牙喊出一个人的名字,“郁茯桑!”
……
早在把留目石交给颜钰的时候,郁茯桑就知道自己会有被玛革追杀的这么一天。
但今日不同往日,郁珂已经解除诅咒,并安全逃离玛革,她这个做姐姐的该还的债都已经还清。
也就可以开始做真正想做的事了。
这里已经是垚缈国的地界,气候干燥、每呼吸一口气都得混着沙咽下去。
她要去灵国,可以走波塞的海路也可以从金国的陆路过,只是波塞正值内乱,杨佩正提防着她,倒不如从垚缈过低调省事。
毕竟这里的国民常年居住在地下洞穴,结界堆得比城墙还厚,只要没人试图闯入她们的洞穴,就算地上发生爆炸,也没人会出来吱声一下。
当然普通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到这来受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吃没住过个三天就得发疯,但郁茯桑可不是普通人,几天不闭眼地赶路下来,她连头发丝都没乱,身上衣裙依旧整洁如新。
铃铛响了一下,她停住脚步。
身为特级兽术师,听力当然异常敏锐,后方的追兵从两天前起就增加了至少两倍的数量,有兽蹄声有盔甲震动声每一天都在和她拉近距离。
玛革的军队很少配备坐骑,成员也多为擅用灵法者,这些人脚步轻速度快,远程战斗力强近战却是一大弱点。
偏偏她最擅长的就是近战,知道这点的维妮卡当然也不会白费人手前来送死。
同玛革人假意合作那么多年,郁茯桑很快猜到这只军队的身份。
——多兽魂军团。
玛革秘密实验那么多年,除了拉拢不少家族为自己卖力,也逐渐用那些成功品组建出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这只三千多人的队伍里,每个人单拉出来都是以一抵百的强悍,并且因为从小被关在集中营严格训练,个个都是没有感情的冷血杀手,制敌手段残忍高效,没有任何仁慈可言。
郁茯桑没想到维妮卡竟然舍得为自己出动这么珍贵的军团,看来是真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