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老侯爷认为梁四和洋和尚学那种鬼画符,他觉得梁四是那种好的不学,不正当的他像个人似的坐在那学得津津有味。
于是他大吼一声:“小兔崽子,你干啥呢?”
梁四老爷正听得聚精会神,被这一大嗓门吓得心咚咚跳。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陪笑道:“干爹来啦,我学洋文呢,干爹听好。”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句,“这个是我专门问了佛朗先生,是父亲大人的意思。”
归老侯爷一摆手,“得得,把舌头捋直了说点能听懂的话。”
他又看向红毛怪,有头发,不是光头和尚,头发是黑的,那个长相像爬山越岭似的。
非我族人,果然异类。
梁四老爷见老侯爷看向弗朗西斯科,介绍道:“干爹,这位是洋先生叫佛朗,洋先生有大学问。”
归老侯爷把他拽在一旁小声说道:“我不管他有大学问还是小学问,反正你不能学他那害人的玩意,备不住他就是神汉,想祸害咱大燕国百姓。”
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古里古怪的声音说道:“侯爷,我不是跳大神的,我在教四老爷我们的语言。”
归老侯爷转过头呵了一声,“他还会说官话呀。”
梁四老爷说道:“弗朗先生会说四种国家的话。”
弗朗西斯科在旁边纠正说道:“是五种。”
梁四老爷道:“反正他是一个小能人,会的玩意挺多。”
弗朗西斯科还想解释那不是玩意,是学问,可梁四老爷对他说道:“佛朗先生,今天就到这儿了,我干爹来了,我得给我干爹接风,接风就是好好招待一下。”
弗朗西斯科含笑对归老侯爷说道:“改天我也给老侯爷接风。”
归老侯爷奇奇怪怪地看着他说道:“好好,改天改天。”
弗朗西斯科道:“一定一定。”
归老侯爷几个往外走,走出学堂他对外孙说道:“这个洋和尚你可看好了,千万别让他乱逛,没准是红毛怪那边派来的奸细。”
葛县令接着说道:“侯爷火眼金睛,我派人盯着呢,他要是乱逛,故意接近我们卫所那边,我就把他抓进大牢。”gōΠb.ōγg
归老侯爷拍了拍葛县令的肩膀,夸奖道:“想得周到,就这么干。”
葛县令被拍得差点一个趔趄,被旁边的人拽住,他知道是门二老爷。心想,老侯爷的前女婿真有眼色,或许以前经常被这么拍吧。
差不多要到了吃饭的时间,归老侯爷对葛县令说道:“改日一起喝一杯。”
葛县令也知道今天人家是家人聚会,所以他也没说凑热闹的话,客客气气把归老侯爷送出门。
定的酒楼是崖州最好的,一个小二楼,门家有门意忠和他长子,门意远和门泰磊,唐老太太由媳妇单氏陪着,谢老太太是女儿谢如哥陪着,归闲静和卫五姑太太。
满满当当一桌人。
两个老太太已经见过,这会儿也不用再介绍,两人挨着坐着。
梁四老爷非要坐在谢老太太下方,门意忠很有眼力地让二弟坐在归老侯爷下方。
单氏更有眼力的亲热的拉着归闲静让她入座,坐在门意远的下方。
但是这样安排又有个问题,唐老太太一边是谢老太太一边是归老侯爷,有点儿尴尬。
归老侯爷对着门泰磊一招手说道:“过来坐,好好伺候你祖母。”
他往旁边错一个椅子,门泰磊不能坐在二位中间,往后坐个一尺。
上了菜,归老侯爷首先端杯说道:“来到这里见大家都好好的,我高兴,一起喝一杯。”
因为外甥女谢如哥怀孕的原因,归老侯爷让掌柜的给女眷全准备的是糖水。
卫五姑太太一喝一口,刚想说怎么是糖水,没说,想着是因为有俩老太太原因。
那就晚上回去自个喝点酒,累了一路了,喝酒解乏。
靠海边上的菜大都是海鲜鱼,螃蟹之类的,然后桌上的人就看梁四老爷很熟练的把螃蟹去壳,蟹黄用个小勺挖出来,先给归老侯爷,接着是唐老太太,然后是谢老太太。
一点都不手忙脚乱,井井有条,有骨头的菜把骨头去掉,有刺的鱼,挑刺,有壳的螃蟹去壳。
这回人们都知道为何他在他们梁家老祖宗最受宠,就这一招一式可不是哄着长辈吃一顿两顿饭练出来的,那得是几十年陪着长辈吃饭伺候出来的。
梁四旁边的谢如哥他也没落下,忙完左边忙右边,自己没吃上几口菜。
归老侯爷也注意看了好几眼,又瞪了前女婿一眼,心想你当我女婿的时候,有没有这样伺候过我?
门意远后悔,早知道之前二十年他也这么做,岳父也不会也见到他之后瞪了好几眼。
谢老太太见女婿如此越发心疼他,北方才能吃几顿螃蟹,女婿能这么熟练,指定是为了孝顺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