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摆脱了腐朽的气质,那雾霭之下的旧皮囊焕发新生,熟悉的眉眼都流转着熠熠生辉的魅力。
米洛放下叉子,□□饱腹的感觉多少为异变的过程打了针舒缓剂,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心里计算着进度,按照现在的情况,今天晚上大概就能完成异变。
“西奥多,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克莱门特见米洛吃完了,从意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面露几分难色和犹豫地说道:“马库斯他……”
米洛一听便知道他想说什么,昨晚他亲眼见着那个人类僵直着倒地,现在多半是疯了。
“马库斯他疯了,医生都说治不好了……”
克莱门特多多少少是有听说过关于禁区的传闻,昨夜进入禁区寻找米洛甚至都做了最糟糕的预想,当成功且平安地出来时,他都开始怀疑那些传闻都是编造出来吓唬小孩的,结果马库斯就成了这幅样子。
心有余悸的同时克莱门特也疑惑不解,他们这些亲身闯入禁区的人没事,反倒是从始至终没进去过的马库斯得了疯病。
针对性和巧合也未免太过准确了……
想到刚才来的路上听见其他人的议论,克莱门特偷偷打量着对面的米洛。
坐姿优雅,身形纤薄,容貌冶艳,没有任何危险即将发生的征兆,甚至望向那双卷翘睫毛下潋滟的湛清的眸子,会情不自禁地产生保护欲,不希望任何事物伤害到他。
“疯了?怎么会这样呢?戴斯先生和戴斯太太一定伤心极了。”
少年的声音清凌好听,那话语中的讶异与怜悯多么真实。
克莱门特看着眼中充满了无辜,被马库斯伤害仍然关心戴斯夫妇的米洛,心中笃定——
西奥多那么善良可爱,马库斯的疯病怎么可能会是他造成的呢?要是让他听见了那些流言蜚语,西奥多该多伤心啊?
“西奥多,你这几天就呆在家里休息吧,尽量不要出门了。”
考虑到戴斯夫妇对儿子马库斯视如己命,万一他们听信了流言,认为是西奥多的错,很有可能会因此做出些疯狂的事情来。
克莱门特十分认真严肃,盯着米洛说道:“要是老戴斯来找你,你可要问清楚情况再开门,实在不行……”
他眼睛一亮,“西奥多,你搬来我家住吧!我隔壁还有一间空屋子正好可以给你住!这样出什么事我都能帮上忙。等到下个月,我们还能一起出海去大学报道。”
这房子离禁区太近了,总让人觉得不安。
米洛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那太麻烦你了,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开玩笑。他还等着异变完成进海去找那个梦中情角呢。如果搬去克莱门特家,虽然方便发展信徒,但对后续的行动有太多阻碍。
毕竟帅才是一辈子的事。
“好吧。”
得到米洛的拒绝,克莱门特显得非常失落。这个盛放的小太阳黯淡了几分。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过来,重拾活力,瞄了一眼桌上空空的饭盒,扬起笑脸,“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带饭过来,你中午想吃什么?”
提到吃,米洛唇边都带了几分明显的笑意,还没说话,目光往大门的方向瞥了瞥。彼时门外笃笃地响起了敲门声。
克莱门特一愣,随即起立,神情凛然地走到门前询问来的人是谁。
门外是一道年轻而温柔的男性嗓音,对米洛来说有些陌生,但对克莱门特则是十分熟悉。
他转头和米洛说了句“是裘德”后便将门打开了。
米洛侧侧身子,一歪头便和门外的青年对上了视线,对方肉眼可见地楞了几秒。
嗯?
米洛眨了眨眼,眼神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对面的男性。
来人和克莱门特的身高相近,黑发绿眸,五官立体饱满,尤其是那双孔雀绿的凤眼,不笑时天然带着淡淡的威慑,只是现下被青年温润的浅笑淡化了许多。
长至膝盖的黑色风衣用一根银装腰带扎束,把颀长的身材修饰得更加出色。他的右手提着一条还甩着尾巴的新鲜黑线鳕,应该是刚海钓回来。
只是除了黑线鳕本身的海鱼腥湿气味,米洛还从这人身上嗅到了淡淡的,属于信仰的香气。
看见这张脸米洛倒是有了几分印象。
他们以前是同一所福利院的孤儿,现在都从福利院搬回了曾经的家。偶尔碰见,对方会主动过来交谈几句,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这边克莱门特领着裘德进门,低头看见那条鱼,迷茫地问道:“你这是?”
裘德微笑地看着米洛说:“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想西奥多一定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起了个早去海钓,钓条鱼给他补补精神。”
克莱门特暗暗好奇裘德什么时候和米洛关系变得亲近了,转念又想裘德可是镇上的好好先生和交际大师,从没见过他冷脸和发脾气,就是和马库斯那些痞子都能说上几句话,会和米洛来往也很正常。
他们闲聊了几句,而米洛盯着裘德,嗅闻空气中清幽的信仰香气,揉了揉肚子。
好想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