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郑曲漾惊恐的呼声从远处传来,他跌跌撞撞,竟然走到了被寒冰砸出的这个坑边上了。
苏云曦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她一直以自己蚂蚁一样弱小的力量来保护着冉宗延。
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寒冰短剑刺出的瞬间,一柄蓝莹莹的匕首如鬼魅一般刺里射了过来。
噗地一声,正射在寒冰的心脏位置。
血光迸现中,寒冰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雪花落在她的脸上,但她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寒冷了。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她的四肢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
要死了吗?
自己终究还是要死在这个异世了吗?
那么,死了之后是不是就能回家跟爸妈团聚了呢?
也不知道弟弟长大了没有,希望不要认不出她了,那样,她会很伤心的。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寒冰闭上了眼睛。
她的听觉,嗅觉都消失不见了。
但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原来,人在死之前,是真的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真的能闻到死神的味道。
她的世界很安静,全所未有的安静。
还有多久才断气?有没有人来帮她一把加快这个进程,这样她才不会再胡思乱想。
人与人原本就是个别的生命体,谁没有谁是活不下去的?只是,当生命体得以短暂依存后,因着一种情性或倾心什么的,就会将生命互托互依靠。
于是,世间有阴阳,天地有乾坤。
看起来密不可分,所以纠缠得理所当然。一旦分开了,骨肉交错中硬是剥离,会牧户了视线,以为自己不再完整,不能当个体。
如今,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她也是如此了吗?
也许不是吧?
只是……什么呢?这感觉?
想笑又想流泪。
他的声音又冷冷的传来:“你若是求我,我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呵……
若非没有力气,不然她真想叉腰长笑。
要她的命还不够,还想来羞辱她么?
求他?
呸!
寒冰很想呸他一脸口水,可惜,她做不到。磨蚀殆尽的痴傻之心,还会有谁来携来今世投胎?
不了,世上痴傻女人在适者生存定律中已遭淘汰,无心女人才能长久生存,痴心早已经不值钱了,更何况是她这个来自于现代的独立女性?
“如何?”冉宗延到沉寂的追问。
他怀里的苏云曦,面色越来越凝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摄政王,你若是让她活着,苏小姐可是就会香消玉殒了。”
“滚!”冉宗延狠狠一掌无情的朝着红衣人拍出。
后者身形暴退,一掠到数丈之外。
她垂着手,安静的站着,不再多说一句。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冉宗延的手下呢。
“我最后一次问你……”
话音未落,冉宗延大吃一惊,再也顾不得什么,伸手就要去抓躺在地上出气已经比进气多的寒冰。
苏云曦脸色大变,反手把他抱住,她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恐惧,嘴唇翕张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四个字:“小……心,地下!”
她都能感觉到,冉宗延怎会不知?
地下原本因为冰雪变得坚硬的土地忽然无声地裂开了一个大洞,如同一个怪兽张大的大口。
冉宗延伸出的手,刚刚碰到寒冰的衣角,却没能抓住。
苏云曦因为惊恐,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身上一沉,竟然失了手。
“不……”
“不……”
两道声音同样充满了惊慌,会是谁呢?
她听不真切,也听不清楚。
天摇地动,整个地面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四周纷纷开始塌陷。
寒冰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停往下坠,周围都是一片黑暗。无数岩石泥土混杂着数不清的雪花,跟随她一起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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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的大烈王朝,迎来了又一个春天。
大地复苏,整个王朝充满了勃勃生机。
哒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划破了还有些许凉意的清晨。
四匹通体没有一根杂毛的高头骏马拉着一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车从城门口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皇城不允许马车通行,这是写进了律法的规矩。
当然,凡是总会有例外。
总有那么几家的马车能正常行驶在街道上。
但四匹马同拉一辆马车,这么大的摆场和阵仗,莫非车里坐的是皇亲国戚?
早起忙碌的人们纷纷停下了匆忙的脚步,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盯着马车瞧。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看,是摄政王府的标志。”
“啊?真的吗?你没看错吗?”
“没有没有,那个标志,怎么可能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