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阻且长,如独木桥,又多歧途,看得人心烦意乱。
心境一乱,就自当中跌出。
睁开眼,依旧在真知殿中。
“可看清了?”
东河宫主问道。
“看清了。”
陈季川点头,话出口,又摇头:“看不清。”
东河宫主闻言不语,身形淡去,已然离开了真知殿。
……
“什么看清又看不清?”
东河宫主一走,石泽忍不住问道。
“大道如罗网,看得清又看不清,不好说。”陈季川摇摇头,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解释。
“大道难名。”
“自己尚且看不清,又如何与人分说?”
孟青出声,却未询问。
再看沈默、乌奇、雪谷三人神色,石泽顿时明白,怕是三人也曾问过老师类似的问题,也有类似的经历,知道其中复杂难以言说。
于是他没再询问。
只心中记挂,日后也要询问体验一番。
……
东河宫主离去。
真仙讲道结束。
陈季川与几位师兄师姐依前言,一同去到雪谷师姐的洞府中,算是小聚,也是为其践行。
待酒过三巡。
孟青带有几分醉意,说道:“我不日也要出行,欲遍览四海。”
“师弟。”
沈默闻言看向孟青,脸上露出迟疑。
“唉!”
“终究是静极思动,待不住了。”
“心不静,如何悟道?让我继续留在山门中,今后怕是也难寸进。”
孟青摇摇头,知道沈默的意思。
如他们这样的四阶巅峰,悟道分动静。
有人修静功,枯坐洞府、人在山门中,只静悟大道。
沈默。
孟青。
他们一个坐镇东河宫,一个在真传殿中当值,都属于这一类。
但待在山门中数千年,大道难寻。与其说‘静极思动’,不如说孟青心中对自己生出怀疑,对这种悟道方式生出怀疑,如今要寻求改变。
自静转为动。
外出行走,观山河日月,斗妖王魔头,以求得证真仙。
这种转变难说好坏。
世上真仙,有人静坐而证道,有人厮杀而证道,有人游山玩水中证道,也有人动静皆宜。
孟青先在山门静修,如今又出外行走。
由静而动。
凭的却不是兴之所至,而是心有所惑,心中动摇。
这种状态下,即使出去,怕也难望真仙。
但修行悟道不假他人,沈默出声,又沉默,最终并未规劝。
“来!”
“喝酒!”
“预祝师兄斩妖除魔建功勋,一朝证得真仙境!”
石泽不清楚当中内情,他高举酒杯,又将气氛带动起来。
一番小聚。
各自尽兴。
……
两年后。
雪谷与石泽,与六位道门真传一同离去,前往蛮荒开辟道院。
又两年。
孟青辞去真传殿殿主职位,与沈默、与乌奇、与陈季川道别,也离开金风山海。
此一去。
不证真仙,不知何时才会回转。
山门一时冷清。
东河宫中少人。
陈季川又在山门中待了六年,也待不住,留下一滴精血放在东河宫中的洞府中,与两位师兄辞别,离开了山门。
道门潜修七百年。
终于第一次出山。
……
金风山海位于东洲西部。
传说中,上古年间,一元祖师踏海而来,入东洲,斩妖魔,于金风山海开辟一元道门。往后无数岁月,道门不断经营,不断壮大。一代代弟子深入东洲,开辟一处处蛮荒,建立一座座道院,教化万灵。
时至今日,仍在继续。
如沈默。
如刘合川。
他们成为首席,也都在蛮荒中成功开辟过一座道院。
又如雪谷。
她如今也已深入蛮荒,正在艰难开辟。
这些新近开辟的道院,都在蛮荒当中。而开辟时间较早的道院,许多年衍变下来,已经在一元道门的腹地。
比如东歧道院。
……
“又回来了。”
陈季川出山门,一路游山玩水,欣赏东洲风土人情,历时二十年,终于又回到东歧道院。
七百三十年。
距离他晋升化神,离开东歧道院,已经过去七百三十年时间。
当初那位东歧道院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弟子,这一次归来,却已经是在整个一元道门中都极为耀眼的上仙真传。
整个东歧道院,哪怕院长,在道门中,论地位也不如他。
“真传!”
“当初石泽上仙归来时,还在为冲击真传做准备。谁能想到,那日岩壁下顿悟的扛鼎力士,竟先他一步成为真传,还成了他的小师弟。”
院长封昌亲自出迎陈季川,与陈季川行走在道院中,看着这名弟子,封昌满是感慨。
他人在东歧道院,但对道门中的大事依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