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个名字,袁珣人不追吐槽,也引起包括赵云在内身边人的忍俊不禁。
氾耸听了这话,一张满是灰尘的脸涨得通红,强编导:“吾乃氾水之氾,泰山耸立之耸!”
看到氾耸头上那很是看重的淄撮,加上谈吐,袁珣好奇问道:“读过书?”
氾耸很是自傲的点了点头,说道:“吾家有传学,也是定陶世家出身。”
“我听过自称范蠡后人的顺阳范氏,你们这定陶氾氏我倒未曾听过。”
范蠡之后,范氏中人不显其名,有汉一朝也只有范增,还有之前的桓帝年间的范滂,但此人乃是当时的世人领袖,可以说是第一次党锢之祸的导火索,但也未曾任什么高官,关键范滂是汝南人,并不是顺阳人。
所以此定陶氾氏难道和顺阳范氏有什么联系么?
“公子莫听这小子胡扯,他家往上数三代都是裤子都穿不起的泥腿子,哪里来的什么世家!”
此时,黄巾俘虏中有人笑道,引起一片哄笑。
“就是!吾便是和他同乡之人,他爹和他一样,读过两本酸书,便自称什么世家子弟,他家穷的连饭都吃不起,整天拿个破麦子忽悠别人耕种,这小子更绝,为了吃饱饭自己入了黄巾,还曾想忽悠管渠帅,却被渠帅赶打出来!”
听到后面人的起哄,氾耸涨红脸怒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井蛙哪晓天穹之扩?我祖乃是成帝年间黄门侍郎氾捷氾胜之!”
说着,氾耸似乎想要证明什么,转向袁珣急切道:“公子可曾听说过?”
袁珣愣了愣,摇了摇头。
拜托,成帝乃是西汉末年的皇帝,距今两百多年了,成帝期间一个黄门侍郎谁知道啊?
氾耸想了想,又急急问道:“公子难道不曾读过《汉书》?”
《汉书》乃是班固所著史书,当朝读书人必读的读物,和弟弟班定远一样,班固也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人物。
袁珣自然读过。
见袁珣点头,氾耸道:“那公子难道不曾读到艺文篇中的《氾胜之书》?”
袁珣又是一愣,不禁老脸一红,《汉书》他确实读过,可是着重读的也只是西汉史和战争史,艺文篇属于记载西汉工农业的,他没怎么看。
不过此人既然这么说,说明他说的也不似假话。
“过来谈。”说着,袁珣朝好奇不已的赵云微微叉手欠身道:“请子龙给我些时间。”
赵云此时也被这事儿整得很是好奇,闻言点了点头。
袁珣将氾耸带到田边坐下,找士兵要来水囊丢给氾耸,好奇问道:“恕在下无知,这艺文篇确实少有涉及,氾兄即是名臣之后,何以沦落至此?”
氾耸接过水囊灌了一口,见眼前华服公子平易近人,倒也打开了话匣,他无奈一笑道:“非是我沦落,而是先祖从事本就不是什么能够升官发财的活,而先祖因为功劳封爵成丘亭侯后,对社稷失望,一心从事农事,也定下家训应将《氾胜之书》发扬光大,所以我家虽是官宦之后,却代代从农,几代之后也就真的成了农人,到了我这一代,早就没了田产,抱着一本《氾胜之书》也没了用处,为了填饱肚子,只能从贼……”
说到这,氾耸眼眶一红:“”可笑我氾氏世代研究农事,我爹却是饿死在家中……”
嚯!这大情怀!
袁珣眉毛一挑,但是从字里行间他听出来了,这氾耸先祖氾胜之只怕是个农学大家,而《氾胜之书》也是一本记载农学技艺的典籍。
袁珣猜的没错,《氾胜之书》的确是农学典籍,而且还是中国古代四大农书之一和历史上第一本农书!
即便是后世人人听过的《齐民要术》,贾思勰撰写的部分很多都是研究自《氾胜之书》。
不过因为后来天灾**王朝更迭之下,大部分篇章遗失,导致两篇十八章的《氾胜之书》只能在《齐民要术》一窥部分。
不过即便如此,在后人的还原下,《氾胜之书》的部分技艺后世关中都还在用。
既然是农家中人,袁珣也好奇道:“氾兄何以刚才让大家种小麦而非粟米,要知小麦和粟米熟期重合,脱壳碾磨极为不便,成本很高,关键是小麦不抗旱啊……”
这个时代人主粮并不如后世一般是水稻和小麦,而是以米稷,粟米,藜米为主,辅以大豆大麦等杂粮。
水稻在扬州江东一代水多的地方才多有种植,因为太过依赖土地水源,外加上产量不高,北方并不多见。
小麦产期虽短,但春麦春种秋收和栗米重合,加上这时代小麦品种问题,抗旱性和后世无法比。
再加上脱壳不便、碾磨成本高,如果如粟米等一样直接煮吃,口感又不佳,面粉有,但是并不普及,只有上层世家贵族作为高级菜肴才有,比如配着水盆羊肉的汤饼。
氾耸傲然一笑道:“公子不知,这问题我先祖二百年前便解决了,要不然先祖怎能因为功劳被封亭侯?当年先祖任轻车使者在三辅重粮三年,使其一年两熟,年年丰收,靠的就是小麦,即便是脱壳碾磨不便,也让三辅百姓吃饱了肚子!”
“什么?!”袁珣豁然一惊,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氾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