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夜不收士兵卷舌打了个呼哨,只见林中奔出一匹战马,他收了手中弩箭,翻身上马便朝着营陵飞奔而去。
“这位壮士,北海黄巾肆虐,恕在下不得不谨慎。”
蛐蛐一挥手,手下军士将弩弓微微放低,可还是保持着随时能够射击的状态,赵云微微皱眉,道:“那这位将军如何才能放我们入营陵?”
“无他,自缚尔。”
“小赵……这!”
赵云抬手止住李三的话,转头道:“自缚吧,不要吓到孩子。”
李三狠狠剜了蛐蛐一眼,这才带头抽出蹀躞自缚双手。
“得罪了。”
看着众人自缚双手,蛐蛐这才带着一干夜不收招来战马翻身上马,行在赵云他们背后,像赶鸭子一样半护送半押送的朝着营陵走去。
“敢问你们是如何遇到太史将军的?又为何护送这些孩子来营陵?”
听到蛐蛐的话,赵云绑在一起的双手一边拉着缰绳,一边环视那七八个孩童,随后沉声道:“不瞒这位将军,我等确实不是镖客,而是平原本地的团练,几天前平原大肆贼乱,不在主城的村镇便遭了殃,我带着族人四处讨贼,在一个村子里遇到……”
赵云将如何遇到太史慈,如何不打不相识,太史慈又如何拜托自己护送孩童来营陵之事说了一遍。
蛐蛐一听便知这话有真有假,赵云率领的十几个骑士骑术精湛还在自己之上,而且一看便是极为精锐的骑兵,若是团练能有这样的队伍才时间了鬼。
不过听赵云的话,在以太史慈和曹昂的脚程估算,可能性极大,外加上对于太史慈身手和二人相貌的描述,蛐蛐几乎可以肯定那便是太史慈和曹昂。
一行人走了莫约半个多时辰,整个大营豁然出现在眼前,首先看到的便是莫约两千精甲士兵看守着三四万汉子正在开坑荒地,这片荒地并不适于种田,但是比起山地来说,营陵周围也只有这百余亩土地能够耕种了。
“这……”
赵云好奇的看着在那些看守汉子的精甲士兵,他也是老行伍,怎能看出不那些看守士兵乃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这样的精锐用来做看守?
这些开垦之人又是谁?
仿佛看出了赵云的疑问,蛐蛐转头道:“这些都是前些日子我们俘虏围攻营陵的黄巾贼,我家将军下了命令,让他们开山种田。”
赵云点了点头,一般情况下,朝廷包括各路诸侯对于黄巾的容忍度很低,祛除战功的因素外,一般不是杀头就是流放,为了不让更多流民百姓从贼,如果是酷烈一点的官吏甚至会采取连坐制,一人从贼,全家被屠。
若猜的不错,这军士口中的将军便是右将军袁珣,比起杀人领功,让这些俘虏们来做些徭役之事,已然算是仁慈之人。
“不过都是穷苦百姓出身,我们也不会苛待他们,你不要看现在是陷阵营的弟兄看着他们,其实他们大部分已然不需要监工了。”
“哦?”赵云剑眉一挑,好奇问道:“这是为何?去了监工他们不是逃跑了么?”
蛐蛐冷笑道:“他们一天劳作五个时辰,吃饱穿暖,甚至还有工钱可拿,比起回家去过朝不保夕的日子,这里简直是他们的乐土,谁愿意跑?想跑的大部分也都是南边有家眷的。”
“还有工钱?”赵云惊讶问道。
蛐蛐点头道:“可不是?现在除了咱们这些士兵发饷是钱粮,连洛阳流民们拿的都是工分,就他们拿的是黄澄澄的五铢钱,虽然不多,但也是恩赐了,将军还允许他们将钱寄回去。要我说,若不是他们干的不错,通通杀了了事!”
“寄回去?”赵云更加惊讶,“北海官驿恢复了么?”
“沽水以北的恢复了,沽水以南都是黄巾,恢复个屁,这些人也知道黄巾是什么德行,都存着呢!好多人还想参军,想我们打到沽水以南”
这冠军侯好手段啊!
赵云眉毛一挑。
这一手收拢人心极为高明,让这些个黄巾俘虏尝到了甜头,人人都想着能把钱带回家乡去让家里人过点好日子,可是他们当然知道,即便是他们带了钱回去,在黄巾贼遍地的沽水以南,也到不了家里,而且从贼的日子能有这边好?
黄巾贼不事生产,都是以劫掠为生,即便是从贼,那些上层为了保持黄巾的战斗力,也不会让他们过安稳日子。
若是不饿肚子,谁能去攻略更多的城市,劫掠更多粮草?
而被攻下的村镇县城的百姓为了不饿死,也只能从贼变成黄巾。
裹挟百姓的手段不外如是。
那样刀头舔血的日子能比在这边干活吃饱穿暖好?本就是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向往的不就是这样的日子么?无非以前是为了世家大户种田,现在为了冠军侯种田而已,有区别么?
如果真的论谁平定黄巾的决心最大,只怕就是眼前这三四万以前是黄巾军的俘虏们!
所以只要袁珣愿意,随时可以拉起一支四万人的军队!
而且现在还是免费的佃户!不……应该是低价的佃户,既然是俘虏,大概也收入不会超过寻常世家家里的佃农。
但是对于袁珣来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