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遗志也终究要袁珣来继承,袁珣性格偏激乃全洛阳都知道的事情,虽然这几年经过大风大浪收敛不少,可是终究还是一个少年。
孔融那里允许老友之子走上邪路?是故郑重其事的问袁珣。
袁珣坚定的道:“侄儿自小少听父亲教诲,待懂事之时却已经没了父亲,有伯父教诲,父亲在天之灵必然安怀!”
孔融欣慰的点了点头,接过袁珣手中的茶喝了一口,笑道:“那你以后不要嫌老夫啰嗦便是。”
“侄儿不敢。”
“好了,起来吧,接着说你刚才的想法。”
二人现在算是亲伯侄关系,孔融自然亲切了许多。
“伯父,我想将麾下百姓安排在即墨。”
“什么?!”孔融闻言惊道,“你可知即墨是什么情况?之前管贼攻克寿光,周边几县都在黄巾贼手中,而即墨在寿光之南,自我赴任北海相以来,即墨从未在官府手里,本就是贼寇老窝,你如何去得即墨?”
袁珣选即墨是有原因的,即墨,便是后世的青岛,天然的良港,关键是周边资源丰富,离着三韩及日本都不远,既然要发展海洋贸易、资本资源掠夺来快速填补农业不足,即墨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地方。
可以说袁珣未来的规划,和海洋分不开关系!
孔融见袁珣沉默不语,还道袁珣听了他的劝,断了去即墨的心,摇头道:“无非二十余万百姓而已,营陵虽不大,可是养活二十余万百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无非要困苦些罢了,乱世之中人人自危,有口饭吃,有件衣穿,有片瓦遮身已然算是幸运了。”
谁知袁珣笑着摇了摇头道:“伯父无需担心,即便我不去即墨,北海乃至青州的黄巾总要剿灭的,伯父手上无兵无将,既然我来了,那我愿为伯父手上之刀,为伯父征战四方,还北海一个安平才是。”
孔融轻叹摇头道:“你有如此志向是好事,老夫本不该浇你冷水,可是黄巾之患哪有你想的这般容易,好教你知晓,自中平二年张角兄弟伏诛之后,以冀州为中心的各地黄巾十有五六之数涌进青州,青州自此之后匪患不断,而历任青州刺史都不是什么有才干之人,特别是董贼乱政之后,天下的目光集中在豫州和洛阳,青州匪患更是猖獗无比,其中又以北海为最。
我三次讨贼,皆是铩羽而归,这才知晓青州,早已是匪民不分的情形,百姓不投黄巾哪里活得下去?是故让我无论剿抚都是无从动起,然贤侄只有两万余兵力,面对百万黄巾莫不是鸡蛋碰顽石?”
袁珣笑着瞪了郭嘉一眼,郭嘉极不情愿的叹了口气,这才叉手鞠躬笑道:“孔公,青州黄巾之患已然不是单纯剿或抚能够解决的了,北海黄巾号称百万,可是其中九成九都是百姓。
而这些百姓之所以从贼,一部分是土地兼并和乱世之中活不下去,被迫被贼寇裹挟,而绝大部分却是官府对辖下无力治里,只能落入贼首,更大部分,可能便是这黄巾贼的眷属。
是故讨贼不能但从剿抚来做,而是首先重新竖立官府威信,重新清点户籍人口,丈量分配土地,薄税养民,劝农励商,让北海恢复生机,其二以雷霆之势击溃顽固势力,诛除首恶,恩威并施之下才能恢复北海乃至青州的清明。”
孔融闻言这才开始正视袁珣手下这个衣冠不整的青年,沉吟片刻后这才点了点头道:“贤侄麾下人才济济啊!”说着,专门问郭嘉道:“你也是水镜门下么?”、
郭嘉倒也不是倨傲之人,不过对孔融确实是不太感冒,原本他连来都不想来,奈何此行解营陵之围,除了他随军而来,其余人皆在平原军中负责安抚百姓及日常事宜还有……防备刘备。
刘备,始终不是袁氏的人,和公孙瓒走的更近些,然他们才到平原之时,南边传来消息,似乎公孙越出现在了南阳,想必公孙瓒已经和袁术开始姌和,而公孙瓒在幽州也和刘虞的冲突越来越明显,想必要不了多长时间,袁绍就有可能直接和公孙瓒开战。
这是袁珣的推测,得到了幕僚们的一致同意,大河以北最具实力的几个人,抛去袁珣表面乃是袁绍之人,就剩下公孙瓒和袁绍了,河北两头猛虎始终是要一决胜负的,而青州便是河北之争的延续,所以虽然刘备此时是友,未来也一定是敌,防备他并不奇怪。
“回孔公,家师正是司马德操。”
“君瑜也是水镜门下?”孔融好奇道。
袁珣点头道:“说来惭愧,我只与老师学习了。”
“怪不得昔日洛阳魔王却成了心怀百姓之人,司马德操,不得一见实乃平生憾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