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握着黄叙颤抖的手,柔声道:“叙儿,爹来了,爹来了。”
黄叙显然已经痛苦到极致,而失血过多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虚弱呻吟道:“大人,您发发慈悲,了结叙儿吧,叙儿实在太疼了……实在太疼了!”
饶是黄忠一代青史留名的虎将,此时也是虎目含泪,轻声说道:“叙儿,爹带药回来了,上了药就好了。”
史阿海棠见袁珣也在,忙向袁珣见礼,袁珣挥手示意二人安静,然后才问道:“师兄,海棠姑娘,我大兄何时开始发病的?”
海棠看了看床上痛苦的黄叙,有些怜惜的柔声道:“黄公子才到夕羽楼,便说要入厕摘花,谁知出来就发病了,剧痛不已,血流不止。”
史阿也点头道:“黄公子比公子你大不了几岁,也是苦了他了。”
袁珣将手中补血药物递给海棠的侍婢灵儿,吩咐道:“速速去煎了,然后快准备温水和麻布绷带来!”
史阿是见过袁珣用绷带的,忙道:“我去帮忙。”
海棠柔情看着袁珣,惊喜他还未去颍川,可是此时此地不合时宜,总是心中千般心事想与袁珣诉说,也无从说起,只能下去准备些清茶茶点,给袁洵黄忠等人。
不多时,灵儿和史阿端着热水和绷带进来,袁珣忙让灵儿去脱下黄叙的裤子。
灵儿红着脸扭捏之时,黄忠轻轻将黄叙翻过身,脱下其裤子,袁珣让其他人出去,二人忙对黄叙做紧急处理。
“舅父先用毛巾沾水清洁大兄创口,一定要轻!”
黄忠慌忙用毛巾沾水轻轻擦拭黄叙恶瘘周围血污,流血已然很严重,他一擦又流了出来。清洁一番后,袁珣再让黄忠用绷带紧紧按住恶瘘。
他没想到黄叙痔疮这么严重,早已化脓发臭,怪不得危及生命。但是想想也是,这个时代上厕所,不像后世那般用纸清洁,世家豪门大族和皇室往往奢侈的拿绢布清洁,而寒门只能用干树叶或者竹片瓦片做的“厕筹”清洁,而且厕筹是反复使用的,能有多干净?
黄忠只是个比秩六百石的门侯,本来就不宽裕,再加上给黄叙治病早已把积蓄用的差不多了,黄叙有钱用得起丝绸清洁粪门?不引起发炎才有鬼了!
紧紧按了将近小半个时辰,黄叙股后流血这才止住,黄忠又在袁珣的指导下再次给黄叙清洁了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涂抹上从梁医师那里弄回来的黄稠药膏,再用纱布包裹住创口,这才给黄叙换了干净的裤子。
这时候,那补血的药也熬好了,黄忠端着药碗给黄叙喂了药后,不知黄叙是虚弱过度,还是药膏起了作用,再次沉沉睡去,但是他紧皱的眉头却渐渐松开了。
二人轻轻为黄叙关上门出了客房,黄忠也不管门外史阿海棠在场,一下双手抱拳跪倒在袁珣的面前,虎目含泪,昂然说道:“公子大恩大德黄汉升无以为报!倘若不是公子,我儿今日便要离我而去了!大恩不言谢!日后公子但有差遣,黄汉升便是丢了性命,也绝无二话!”
“怎么又来了……”袁珣无奈道,忙伸手去扶黄忠,“舅父说的什么话,大兄是我亲人,我这都是应该的,再说这只是能缓解一时之痛罢了,要根治也得找华佗啊,快快起来!”
谁知黄忠倔强的跪在地上,史阿见状也伸手去扶,以二人之力,也没能把黄忠扶起来。
这汉子,好大的力气!史阿大惊,暗中使上全身的力气,饶是如此,黄忠就像是一尊磐石一般钉死在地上,就是不起身。
“若没有公子,我儿根本等不到见华佗,公子不受汉升这一拜,汉升绝不起来!”
袁珣无奈,只得放开黄忠,看着黄忠对着自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又去扶。
黄忠倒也没在倔强,顺势起身,他一生忠义耿直,不懂谄媚贵族,更不求人,唯有儿子是他心头之肉,此番袁珣只是初次见面,赠其宝刀不说,还挽救其子性命,泼天大恩也不知如何汇报。
他暗自在心中下了决定,此去颍川一行,必定护卫于袁珣身边,直到袁珣求学回归洛阳,以报袁珣大恩之万一。
袁珣知道这个时代人的价值观,也不再劝,再劝显得虚伪,史阿如此,黄忠如此,海棠……大抵也是如此。
从海棠的事情他明白了,有时候他不求回报的善意,在他人眼里兴许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
但是反过来想,黄忠是谁?乃是蜀汉五虎上将,名留青史的千古名将,他袁珣一个穿越的人,说没有一点心思怎么可能呢?
但是黄忠也是性格骄傲的人,他袁珣只是一个世家子,都还未及冠,黄忠会像是对刘备一样,纳头便拜主公?
怎么可能呢?他又不是袁绍,也不是袁术,除了他们两兄弟那等威望之人,此时如果像袁珣一般施恩于黄忠,有可能让黄忠认主,现在的曹操也不能让黄忠认主吧?
要知道曹操现在还是白身,尚未被任命西园八校尉,也没有做出刺董反董轰动天下的壮举,一个宦官之后,想让黄忠这等心高气傲的人认主?
做梦!
他袁珣?
更是做梦!
不过袁珣有自信,他现在没这实力,以后还没这实力么?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