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这样说，陈秀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让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帮镇上的人要？这种理由亏她想得出来。
没有人比陆让更了解陈秀的小心思，这个女人一下子带了那么多照片，搞批发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百分之百是想把签名照卖了换钱。
过了一会儿，薛桐说：“两张就两张吧，辛苦你了，唐姝妹妹。”
陈秀狐疑地看向自家闺女。
主意是她出的，现在只要两张就知足了？什么毛病。
再看向唐姝的时候，她已经签完了两张，递给了薛桐。
小姑娘看着温温柔柔挺乖巧的，但没想到脾气那么硬，一点不松口。
陈秀很憋屈，还想让唐姝多签一点儿。
陆让却直接撵人了，唐际中心善脸皮薄，做不出撵人的事，但他陆让不要脸。
陈秀到底还是怕陆让的，心里骂咧了几句，就从薛桐手里一把拽走那两张签名照，带着一肚子怨气摔门出去了。
薛桐跟着她离开，家里总算才清净下来。
唐际中看着两个孩子：“你们先去玩，我去给你们做饭。”
唐姝点了下头。
看着唐际中进了厨房，唐姝就牵住陆让的手带他进房间。
她轻轻问他：“陆让，你能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想知道啊？”陆让忽然弯下腰，他靠得很近，唐姝僵了僵，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点头。
“付费收听。”
……什么呀？
唐姝眨了眨眼睛，下一秒，踮起脚尖在陆让唇上亲了一下，“这样行吗？”
她声音极软，轻轻的，好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肤上掠过，漾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怎么会这么乖，嗯？
陆让扣住她后脑勺，想加深这个吻，但被唐姝躲过去了。
她轻轻瞪了他一眼，待会儿还要去吃饭，她还没想好怎么和唐爸爸解释他们的关系，所以暂时还是不想让他看见。
陆让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闹了，手指勾了勾女孩儿白生生的下巴，说：“吃完饭带你去几个地方。”
安静了一秒，女孩子轻轻弯起眼眸，对他重重点了下头。
操。
真他.妈想把她亲哭。
少年眼眶微微发红，忍住了，只是在出去之前又重重在她唇上压了一下，把人紧紧嵌在怀里抱了很久。
吃完饭，陆让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一辆自行车，漆皮掉了很多，很有年代感。
陆让拍着车后座示意她坐上来。
唐际中在门口送他们，所以唐姝也不敢和陆让太亲密，规规矩矩坐了上去。
和唐际中告别，陆让就蹬上自行车，上了路。
路上，陆让忽然开口说：“这自行车是杜清文给我的。”
“嗯？”唐姝抬起眸，手指轻轻攥住陆让衣摆。
陆让继续道：“他给我自行车，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方便我骑去打工，给他们赚钱。”
唐姝听着陆让说话，手指的力道也会跟着加重。
她听陆让说了很久很久的故事，久到她有些恍惚，好像看见了那个在年少时就开始摸爬打滚的小男孩。
过了很久，她忍不住轻轻说：“这些年委屈你了，陆让。”
话音落下，陆让突然刹车。
唐姝一惊，手指尖拽紧了陆让衣摆。
紧跟着，陆让下了车，对着她笑：“到地方了，我抱你下来。”
嗯？
迟疑了一下，唐姝还是朝他张开了手。
女孩子软软的身体靠了过来，陆让把人抱下来的时候，没忍住又偷亲了下她的脸颊。
唐姝弯着眼睛，陆让亲她一下，她也趁他不注意偷亲回去，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被陆让拽到乌漆嘛黑的小巷子按着亲到喘不过气来。
＊
陆让带她去的第一个地方，是已经废弃了的修车铺子，陆让以前在这里打过工。
就连对面的小饭馆，陆让也去兼职过。
他对她说，镇上凡是愿意招童工的活，他都去干过，有时候一天打三四份工，最累的时候，直接就在人店里睡着了。
他干的多，赚的也多，但那些老板都和陆让舅舅舅妈串通好了，陆让的工钱不会交到他手里，他舅妈会定期过来拿钱。
在那个时候，陈秀还没和陆让结下梁子。
陈秀是在镇上下馆子的时候，看到了在店里打工的陆让，问了她的那些小姐妹后，陈秀知道了陆让的身世。
陈秀不像其他人，还会觉得陆让可怜，她反而可怜的是杜清文夫妇，年纪轻轻就要养个拖油瓶，简直给家里雪上加霜。
用陈秀的话来说，谁摊上谁倒霉。
在清溪镇，陈秀又是个爱嚼舌根子，喜欢拿别人的痛处来当谈资的人。
哪怕当着陆让的面，她也不会顾忌一点说他坏话，那些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最难听的，陆让都说不出口。
后来，在一个冬天的晚上，陆让帮忙卸货，卸了一整天，他太累了，在仓库里面昏睡了过去。
后来被冻醒了，陆让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他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