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看到陆让嘴角得逞的笑容,脸颊鼓了鼓,转头对唐际中说:“爸爸,你偏心。”
唐际中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都要化了。
“让你给弟弟辅导一下功课,这就叫偏心啦?”
唐姝居然被这个解释说服了,想了想,就继续烤小太阳了。
晚上家里来了客人,唐际中在客厅里招待,唐姝和陆让坐了一天的车,现下都在各自的房间里补觉。
陈秀母女在唐姝小的时候经常会过来走动,陈秀爱炫耀,小时候唐姝有段时间得麦粒肿,眼睛肿肿的,不太好看。
陈秀的闺女薛桐小时候又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和得了麦粒肿的小唐姝站在一起,就像富家千金和乡下的小土妞。
陈秀也听到过不少次邻里乡亲这样的调侃,也莫名其妙爱听这种形容,出于某种虚荣心,经常会带着女儿过来唐家走动,有时候把小唐姝一块带下去溜达一圈。
不过好景不长,小唐姝麦粒肿好了之后,陈秀才发现唐际中这个闺女比她引以为傲的女儿还要漂亮几分。
后来俩人再站一起,大家夸的就变成了唐姝。
薛桐也发现大家更喜欢唐姝一点,原本的塑料小姐妹便闹掰了,薛桐总是变着法的欺负小唐姝,偏偏陈秀也不管,唐际中一提这事,陈秀就只会说,小孩子之间玩闹罢了,哪能算欺负。
后来两个孩子长大了,去了不同的学校,两家之间也就没什么往来了。
唐际中是个老实人,他哪怕对陈秀母女并不欢迎,但人家提着水果登门了,他也不好意思把人拦在外面。
陈秀母女一进屋就四处打量,没找到人,这才问唐际中:“老唐,你闺女呢?怎么不见她出来一起?”
唐际中给陈秀母女倒水,和气道:“孩子在房间里睡觉呢。”
“哎,睡了啊。”陈秀有些不乐意了,“这觉也不能多睡啊老唐,叫小姑娘下来走动走动,再说我也那么多年没见过你闺女了,你家闺女怎么着也得下来看看她陈阿姨。”
“这……陈姐……”唐际中思忖后摇头,“她工作一直都很忙,现在难得回家一趟,能多睡一会儿也是好的。”
“这哪能行呢。”陈秀和他辩解,“再忙也不能这么睡啊,你不信上网搜搜,睡太久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唐际中口才不怎么好,争不过陈秀。
可他也不想把闺女叫起来见她们母女俩。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身后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陆让从里面走了出来。
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毛衣,碎发漆黑,清冷的眼里带着抹讥诮:“人家睡着觉呢,您就这么想把人从床上拖下来给您赔笑脸?”
陈秀有些疑惑地看着唐际中家里的这个少年,“老唐,他是谁啊,怎么住在你家?”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陈阿姨。”陆让唇角轻轻勾起,“您以前叫过我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孽障,您该不会忘了吧?”
“你……你是……”陈秀眉心皱着,忽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指着少年大喊:“疯子,疯子!”
陆让的目光又跟着落在陈秀身后的薛桐身上。
小时候长得还能看,现在长歪了,越来越像陈秀了,一样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薛桐看到陆让看她,脸颊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不知道她妈怎么突然这样失态,但这个被她妈妈叫“疯子”的少年,是薛桐这辈子见到过的所有男生里面长得最好看的。
薛桐自认为自己有几分姿色,此刻她母亲的失态无疑在少年面前让她丢了脸。
“别说话了,妈。”薛桐拽了几下陈秀衣摆,杏眼里溢着些嫌恶。
都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子,也不嫌丢人。
陈秀丝毫听不进女儿的话,眼睛死死瞪着陆让。
“魔鬼!疯子!你这个孽种就该去死!”
“啪!”
薛桐突然使劲扇了陈秀一巴掌,这一巴掌也把陈秀给打懵了,女人茫然看向自己的闺女。
薛桐:“你还嫌不够丢脸吗?”
陈秀傻眼了,不说话也不闹了。
薛桐这时候也不好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只能拉着陈秀先走,并对唐际中歉意道:“唐叔叔,我妈精神可能出了点问题,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会登门来赔罪。”
唐际中还沉浸在陈秀被她闺女打脸的震惊中,此刻听到薛桐的话,他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下次不用来赔罪了。
陆让自始至终都在一边看戏,唐际中看向他时,少年便会换上温良无害的神情。
刚刚陆让的话,唐际中也听到了,他当然知道陆让小时候多不受待见,陈秀当年也是侮辱瞧不起他的那群人之一。
如今他看到陆让,少年坦然揭开自己的伤疤,唐际中很是心疼,他看陆让一直像是在照镜子,只不过镜子里的少年更可怜,唐际中会忍不住动恻隐之心,想对这个少年好一点,再好一点。
唐际中眼中的同情陆让很熟悉,他以前不稀罕,觉得别人的同情也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但现在似乎有点不同了。
唐际中是唐姝的爸爸,他不会再讨厌他的同情。
顿了顿,少年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