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自始至终没有反抗分毫。
苏秦转身离开时,身后就响起了密集的棍棒落下的声音,夹杂着少年一声声压抑的闷哼。
雨还在下,少年洁白素衣染上了污血。
他倒在地上,仿佛没了生息。
下人们一时害怕,窃窃私语道,“他该不会没气了吧?”
“还有气,没死。”
“我们这么打他,将军醒来后会不会生气吧?”
“怕什么,咱们也是奉命行事,听苏管事的。”
“也是,来几个人搭把手,把他抬进柴房。”
*
柴房的窗户都是密封的,只有一些干草垛,和墙角的一排木柴。
房梁都锈蚀了,到处结满蛛网。
前段日子房顶又坏了道小口,一直没修。
现在雨水都顺着那道口子流下来。
君肆就躺在草垛上,脸上时不时飘落些冰凉的雨丝。
他身上疼得的厉害,可心更疼。
他明明可以躲开,可以不用被打,可他偏偏这一次,如了苏秦的愿。
只是为了惩罚自己。
他或许真的是灾星吧……
否则他爹娘,君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就不会死。
而她,也就不会为他一次次受伤害……
*
朝鹿带着郎中回来的时候,门口血迹都已经被清理。
她一时心急唐姝,也就没注意到君肆不在。
此刻,她与苏秦一道守在一侧,等大夫诊脉。
苏秦问:“大夫,将军她怎么样了?”
郎中捋了下长须,起身朝两人道:“将军无碍,只是淋了雨受了风寒,再加上伤口感染发炎,劳累过度,这才发了高热,昏迷不醒。”
“太好了。”苏秦眉梢染上喜色,又问道,“老先生,敢问将军几时才能醒来?”
“这不好说,这样吧,我给你开个药方,你们按照药方抓药,先熬一碗给将军服下。”
“好的,多谢老先生。”苏秦拱手道谢。
郎中瞧着苏秦,客气道,“正君大人客气了,这是老朽该做的。对了,将军现在高烧未退,要注意给她勤换帕子。”
苏秦一怔,被郎中的这句正君大人弄得有些飘忽,他没有反驳,回神后,顺势道:“有劳先生了。”
朝鹿在一旁看着,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经苏秦这么提起,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待老先生离开,朝鹿就拦住准备动身去抓药的苏秦,“君肆大人呢?”
苏秦偏头看她,眼中茫然,“君肆大人?我从进入房间后就没有再看到他,可能……他出去了吧?”
朝鹿:“……”她收回手,也没有追问,只是觉得有些古怪。
但此刻苏秦去抓药,她还要守在将军身侧,也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