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低下头，视线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无比真诚的黑色瞳孔。
他知道，唐姝没有说谎。
她觉得漂亮。
不丑……
黑暗神自诞生以来就是蒙昧没有情感的存在。
这是祂第一次作为人类，体会到百般情感，第一次真正拥有了自己的思维，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西瑞尔成年那天，沉睡在血脉中的神格真正苏醒过来，他拥有了人类无法想象的属于神明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可黑暗神苏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去见一个人类。
在西瑞尔眼中，他与唐姝没有区别。
神明的身份并不代表什么，也不会是横亘在他与唐姝之间的枷锁。
此时此刻。
那位被世人忌惮的神，在这一刻高兴得像个孩子。
他温润地掀起眸，用华丽而玄奥的声调，对眼前的人类女孩软软道：“我喜欢你，唐姝。”
这是西瑞尔第一次直呼唐姝的姓名。
也是第一次，没有用生疏的敬语。
面对西瑞尔忽如其来的告白，唐姝愣了一秒，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眸：“我也一直都很喜欢你。”
嗯，礼尚往来，总归没错。
神明微顿。
他知道，唐姝的喜欢和他所言不是同一个意思。
他唇瓣微抿，继续说：“我想娶你，与你结婚生子，就像普通的人类情侣一样，与你结下契约。”
西瑞尔款款道来，他说这些话时，目光无比清明，没有一点亵渎与轻浮。
干净得仍旧像一张白纸。
唐姝一下子愣在原地，整个人呆住。
她将西瑞尔的话简略翻译过来——
他想睡我！
这是唐姝唯一没有想过的可能。
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刚开始以为大佬是小女孩，也只是单纯把他当女鹅养成。
现在西瑞尔变成男孩子，唐姝也只是想对他好，像对待亲人一样。
却唯独没有想过与对方发展成另一种越界的关系。
唐姝怔住，西瑞尔的目光落下来，烫得她无所适从。
她快速后退几步，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件事……”唐姝咬了下唇，匆匆忙忙补完下句话，“以后再讨论好吗？”
她说完这句话，就恍恍惚惚地逃离了现场。
西瑞尔看着唐姝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沉默住。
他眼睫轻颤，茶色眸子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阴翳。
果然，还是把她吓到了……
…
唐姝飞快找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
她蹲了下来，有些茫然和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在她的记忆里，第一个世界她已经对一个人动了心。
而现在的这个世界，她怎么可以又一次动心？
唐姝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因此在听到西瑞尔的告白后，她直接懵了。
这是唐姝快穿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迷茫。
她其实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朝三暮四，也不会很快变心。
哪怕第一个世界的情感被系统抹去了，但在她的认知里，她很喜欢谢晏秋。
如果这次她和西瑞尔在一起了，就好像背叛了那个也很喜欢她的谢晏秋。
唐姝会瞧不起自己。
系统也没想到唐姝会这样纠结。
西瑞尔向唐姝告白的那一刻，系统也震惊了。
他怎么可能会……又一次对唐姝动了心？